那干净牢里。
摆设普普通通,但那木质的椅垫是被铺了层软软的柔布,旁边放着的茶壶更是冒着热气,看似待偶与他人如常。
实则只要稍微细心的人都会发现其中都不一样。
一边打量着,一边听着掌门逐渐离开的轻缓脚步声,直至消失,莫少宇终是光明正大抬头看去,巧的是。
刚好与一双漆黑眸子对视。
“墨公子。”
空气沉默须臾,莫少宇主动朝墨时澈扬起友好笑意:
“别来无恙。”
要不是清楚的看到自家老大被关在牢里,宋七也险些被他这句看似没有任何敌意的话儿给糊弄过去。
“……你什么……”意思啊?
“昨夜有夫人陪同入眠,今夜却是得与硬邦邦的垫子过一宿了,哪儿是无恙?”
墨时澈似自嘲般轻飘飘出声:“莫公子真会说笑。”
原本被打断话落的宋七机械式的扭头,看着抛出惊人言语的视线转向莫少宇。
对方脸色似乎……不太好?
或许前几次见面是有意友好,但这次,连宋七都闻到了淡淡的火药味儿,从俩人周身若有若无散发于空气中。
难以忽视。
“莫公子此番前来,也不是为了案子吧?”
最后还是卷,打断了这沉默,抬眸间似有冷意闪过。
二人中间隔着铁牢,不过数步之距,但墨时澈给人的感觉却是比对方还要高上一等,似乎此时此刻在牢里的。
是他莫少宇。
“门派事且繁琐。”
指尖无意识的绻了绻,片刻,莫少宇面色如常能对上他的视线,笑意温和,语气轻缓道:
“在下也就替掌门处理一些比较容易的……”
说到这里一顿,笑容收敛,他问道:
“新宗派弟子无故死去一案件,你先前是有计划执行的?”
掌门理不清,莫少宇却也不傻,从那次墨时澈放间那三位新宗派弟子的时候,他就察觉到了不对劲,自古破案者。
不都是把事情解决了,才会把嫌疑犯送走吗?
而墨时澈,他也见过几面,算是有了解过几分了,绝对不是那种愚蠢之辈,所以几番思索之下,最有可能的。
就是他悄悄在计划着什么……
“计划是有,但也比不上你们上赶着关我来的快……”
墨时澈淡淡撇了他一眼,唇角似乎上扬着极小幅度。
嘲讽意思相当明显了。
莫少宇猝不及防被噎了下,略显阴柔的俊脸似乎有黑下来的征兆,不过最后却被他强行控制往了,沉默片刻。
他道:“我去与张大人说,让他先放你离开处理此事。”
“不必。”
墨时澈几乎是立马打断,骨节分明的大掌重新拿起搁置在桌面上的书卷,语气淡漠到如同在说家常
“这里挺好。”
“……”
空气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莫少宇下巴有些微绷,似乎是在隐忍着什么,目光所极,是墨时澈所待的地方,压根用不着他再去打量或什么。
他轻轻一撇都能发现这里与其他牢房不同,还是很明显的。
“……此事处理不好,意味着什么,你知道吗?”
莫少宇也称得上是很好脾气了,在被很明显怼了几次后还能心平气和的问:
“说句不好听的,皇上那边,你们三司法众人怕是全都去请罪,也……”
“不是你们要关我的?”
墨时澈素之际,还不忘拿墨笔做上标记,想着哪天拿给洛蔷薇看,语气更是轻飘飘的。
没有半点与对方吵起来的样子。
反之,倒像是莫少宇在找他毛病。
一度的沉默。
对面人像是已经,墨时澈刚准备抬头瞟他一眼,才勉强换来他一句压得很低的话。
“是我们思虑不周……墨公子心中有计划,何必与我们计较呢?与其赌这一口气,不如早些解决了,也免得让弟兄们劳心劳累的你说呢?”
最后一番话有转移话题的嫌疑,但无奈他说的极有技巧,再加上墨时澈懒得与他多费口舌,于是连话都不搭了。
外面天气似乎不怎么好,偶有凉风从窗户缝隙飘了进来,但没一会儿,宋七便细心的上前把牢锁给打开了,然后去把窗户关上,又重新折回来。
全程自然利索。
而门外那些看守的衙役仿佛什么都没看见似的,不多做言语,甚至有些还转了个方向去检查其他犯人起居。
可谓是“开后门”开的很是明显。
至于莫少宇,在等了有一会儿之后,他深深看了一眼墨时澈,温润双眸里似有冷光闪现,但却又隐藏的很好。
他声音依旧温和说:“墨公子不处理,那在下也不能强求,告辞了。”
说着,他朝对方行了江湖礼,算是告别只是在转身之际,他又脚步一顿,像是才想起了什么,悠悠说着:
“皇上对你的意见可不是一般的大,你若还想待在三司法,最好别这般鲁莽行事。”
言语意味不明,但听得出来是想让墨时澈尽早处理新宗派一事。
“说笑了,墨某人人微言轻的,哪儿会被皇上视为眼中钉。”
墨时澈对面前之人不算了解,以为他在用激将法便轻飘飘的回了一句,并且也打算静下心来好好看诗文,不再理会于他,说话声音更是没有半点控制音量,任周遭所有衙役都听了去。
莫少宇很明显的皱了皱眉,察觉已经开始有衙役目光逐渐往他身上望来,他只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