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鲍信讲到范先为了掌控汉帝、威吓杜畿,竟然主动当起二五仔,刺杀了王邑,处死了数十名属吏,还对外谎称王邑是突发急病而死。
此举吓到了卫固,迫使其顺从自己。
但杜畿并没有被吓到,他只是一味地表面装孙子,唯唯诺诺,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卫固见杜畿软弱可欺,也就放下了杀心,对范先说:杀了他,没有什么意义,反而会招来世人的唾骂。看样子,我们是能控制他的,还是留着,有什么用得着的地方用用他吧。
范先同意,于是任命杜畿为郡丞和功曹。
杜畿为了进一步麻痹卫固和范先,郑重地表态:卫氏、范氏,是河东的名门望族,郡里的大小事务,全要仰仗你们二位,我只是坐享其成罢了。但是,国家有国家的规矩,上下级的礼节不能废弃,有什么事,大家要一起商量才是。
卫固和范先都表示同意,杜畿于是奉卫固为太守;而全郡三千多名将校士兵,全由中郎将范先统领。
这两人放了心,便不再提防杜畿。
卫固、范先既然掌握了河东的实际权力,为了化解眼前的危机,即西凉军的进犯,同时也为了自己以后的安全,并在乱世中有所作为,他们就必须扩大军队。
杜畿不能公开反对,就用了一个阴损的招数。
他对卫固和范先说:如果你们想干大事,就必须争取民心,让百姓支持你们。现在公开征兵,百姓们肯定认为快要打仗了,心里害怕。兵还没有征到,百姓们就先逃亡了。不如动用钱财,不动声色地,陆续招募士兵。百姓们谁想要钱,谁就来当兵。
卫固、范先两个大家族,都是很有钱的,就同意了这个办法。招兵时,各处的将校,为了多吃空饷,都大肆舞弊,多报名,少招兵,乱哄哄地闹了几十天才停止。
卫固和范先花了许多钱,实际上没有征到多少兵。
接着,杜畿又给卫固出了一个歪主意,他说:人都是最顾家的,咱们手下这些将校掾吏,平时回不了家,心里都很埋怨。不如给他们放放假,有事时再召集,也不会太困难。这是团结人心的一个办法。
糊涂的卫固,为了收买人心,又同意了。
这样,卫固和范先的心腹爪牙,就被杜畿成功遣散了。而杜畿本人,私下里又做了许多说服工作,悄悄团结了一批支持自己的人,并趁机让鲍信领军进入河东。
不久,战事就开始了。
西凉军为逼迫卫固等人交出汉帝,开始侵攻县镇。
卫固、范先想要组织人御敌,但将校已散,匆忙之间召集不起来。
杜畿知道各县会支持自己,便带领亲信数十骑,逃离郡城,找了一处坚固的县城拒守。全郡各县吏民,纷纷向杜畿那里集中,团结应变。
十几天内,杜畿就召集了四千多人马,加上鲍信的五千军,总兵力上万,实力雄厚。
卫固和范先这才意识到自己被下套了,恼恨之余进攻杜畿,不能取胜,又跑到各县抢掠,也没有什么收获。
反倒是西凉军趁机攻来,大败二人兵马,并将卫固和范先阵斩。
在杜畿的建议下,卫固和范先的党羽被赦免,回家各操旧业。
而他自己倒是渔翁得利,以逸待劳,在野外设伏,击败西凉军,斩首三千,俘虏四千,河东郡就算是初步平定了。
河东郡没有经历太严重的战乱,早早地安定下来,人口、财产损失都不大。
杜畿便升任太守,行驶长官的权力,带领百姓恢复生产。
同时由于估计到周易主力或许正在苦战,为防止残余的西凉军并入李傕军中,使周易方面的形势恶化,他就让鲍信引两千人追击。
只不过鲍信部多是步卒,西凉骑兵移动迅速,所以才没有追上,故有渭南一战炮击半渡的事情发生。
而且,讲完了故事的鲍信补充说道,汉帝目前一切安好,是送回长安还是送往洛阳,杜太守正等着主公的决断。
没想到杜畿竟然如此有才干,周易高兴地说,至于天子嘛反正先待在河东也没什么危险,就等开春积雪消融再说吧。
那属下这就遣人告知杜畿。
另外,周易说,告诉他务必要将天子的踪迹保密,不得外泄。
这是为何呀?
不用管为什么,反正照我说的意思办就可以了。
喏。
周易想的是:
一来的确现在道路比较难走,没必要折腾皇帝。
二来如果严守天子已被自己奉迎救下的秘密,只消静等上一段时间,那些肚子里存有歪心思,什么想废立的、另立的、乃至自立的,一个个不用炸自己就冒出来了,到那时自己再掏出皇帝这张王牌,一下子立于道德的制高点,岂不美哉?
当然公卿大臣那边是要应付一下的,就说皇帝想换换生活环境,所以要在河东住上一段时间,话就讲到这里,谁赞成,谁反对?
无形当中被放在道德低地上的公卿们也都无话可说。
周易总算可以好好料理一下内政了。
自兴平元年腊月,至兴平二年六月,周易和杜畿分两路攻略将京兆尹、及河东周边郡县。将京兆尹、左冯翊、河东三郡全数掌控。
至此,司隶七郡一百零六县,除河内郡尚在张杨手中、左冯翊在马腾手中,其余五郡七十三县,尽属周军势力范围。
因此,周易请求皇帝封自己为司隶校尉,假节钺,提高自己地位的同时,好把荡寇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