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世的记忆中,她初来苍月时,那时顾城亦初登大统,当时的顾容月的生母庄清华虽然出身低下,曾是林贵妃身边的侍婢之一,但她容貌出众,性情温柔,反而最得顾城亦之心,而且顾城亦的两个大儿子早夭,顾容月算是最大的一个皇子,容貌和才智又在几个皇子中也是最出色,当时的顾城亦也动了立顾容月为太子之心,所以不惜抬高了顾容月的生母的身份,封她为清妃娘娘。

可惜,不到三个月,传出清妃给当时的林贵妃,也就是顾容升和顾宝嵌的母妃林淑月下毒,证据确凿,过了内务府的暴室刑审后,清妃认罪,顾城亦将清妃打入冷宫。

当时尚是年幼的顾容月一时承受不住,日日跪馓婺稿求情,并声声哭诉母妃是冤枉的,顾城亦初登大统,为稳固自已的朝局正焦头烂额,一怒之下,索性将顾容月囚在了冷宫另一个角落,让他母子隔着几重楼相望。

想不到,这一囚就是几年!

“那臭女人不是贱婢怎么敢给我母后偷偷下毒,哼,现在又害我母后去当尼姑,我恨你,你这贱婢生的贱种!”顾容升双手抓着顾容月的头发当做马缰,时不时的用力扯着,“说,说你母妃是贱婢,本太子就放过你!否则,本太子马上禀明父皇,把你再关回冷宫!”林皇后归皈于他而言,简直是晴天霹雳,他找了所有人问原因,可没人告诉他为什么。闹了几次要见林皇后,皆被帝王的侍卫拦住。

今日贺锦钰适巧入宫,两人聊到了这事,贺锦钰告诉他顾容月被放出冷宫,这事如此凑巧,说不定就是清妃那狐媚下的套,先是让皇上废了林皇后,接着就能废了太子,让顾容月坐上太子嫡位。

顾容升越听越激动,拉了贺锦钰,杀气腾腾地去找顾容月,抓了他来相对无人的桃园狠狠地折磨。

“母妃不是贱婢……”顾容月苍黄的脸上涔涔汗珠,双唇紧抿,加快了向前爬,强忍着手心和膝盖传来的磕痛,用力地爬着,他没力气说话,唯有念叨着他的母妃不是贱婢。

“你这喧种,你还敢顶嘴!”贺锦钰上前狠狠的踹了顾容月一脚,顾容月一时撑不住平衡,差点瘫倒在地,顾容升两脚及时撑住地,方没摔下来,但也被惊了一下,怒得操起拳着就在顾容月身上一顿好打,贺锦钰自然不愿错过机会,时不时地用桃枝抽着顾容月的屁股,嘴上不时地骂着。

贺锦年远远地望着,她知道顾容月其实有十三岁了,可他看上去太瘦小,那身段象是不足八岁,比起九岁的贺锦钰还小了足足一个半头。

贺锦年知道那是因为在冷宫缺少食物造成的,于前世的她,很快消瘦如柴,甚至月事不临,对这个孩子,是几乎停止了正常的生长发育。

可这些并不是最不幸的,她知道,秋后,顾城亦的子嗣连着这个不受宠的皇子也会被顾城风斩杀在皇宫门前,那时,她的魂魄正穿越时空来到苍月,原本是想查找自已死亡的种种疑问,可敲,就看到了这一血腥的场面。

她飘在城门之上,听着连天的哭声和哀求声,唯有这个苍白、瘦弱的少年直直地站着,他没有象他的姐姐和弟弟们一样跪着、求着,他那双眼炯炯有神,眼睫很长,瞳也漆黑如夜,眸中透着不合年纪的苍桑,那样的神韵竟有五分象极了站在城门之上的顾城风。

贺锦年心中轻叹,这个不受宠的皇子,因为母亲而倍受苦难。好不容易被施恩放出冷宫,结果在秋后随着顾城风的登基也被斩杀在皇城门口,倒不如回冷宫,或许可以避过一劫。

心思念动间,竟不知不觉地穿过桃林,无声无息地靠近顾容升玩耍的空地前,所幸,所有的人都的注意力都放在顾容升和顾容月身上,并没有人关注到贺锦年的悄然靠近。

她看到顾容月已是举步维艰,但还是稳稳地驮着顾容升,贺锦年暗叹一声,从怀中掏出一根细小的银针,袖口微微一抬,一股尖利指风从宽袖中破出,凌厉地刺进了顾容月的膝间。

顾容月的膝盖骤然刺疼,左腿上仿佛抽筋似的一阵痉挛,连带着顾容升一起两人翻倒在地,瞬时惊住了四周的太监和宫人,个个面如土色地围上前撑扶起顾容升。

两人摔倒时,顾容升其实摔得不重,毕竟这种高度怎么摔也摔不伤人,何况他是压在了顾容月的身体上,他失的是面子。

“狗杂碎,居然敢摔本太子,来人,给本太子狠狠振揍他一顿,关到冷宫去,吩咐下去,饿他三天,谁敢给他吃,本太子就砍了谁的脑袋!”顾容升被众人扶起后,小小身子尚未站稳,拳脚已狠狠地踢向了顾容月的头。

顾容月在冷宫中长大,早就挨惯了拳打脚踢,在他摔下的那一刹那,他已要知道躲不过一场灾难,在顾容升被扶起时,他已狼狈地弓起身子,抱住头成母腹中的婴儿状等待着——拳打脚踢!

身体疼痛的感觉有时可以掩过内心的疼痛,一次次的磨难,他已学会从这种近乎残虐的方式里面找到所谓的生存方式。

他答应过他的母妃,有一天,他会接他的母妃离开那个荆棘丛生之地。

贺锦年隐在一处冷冷地看着,看着那男孩露出手臂的半张小脸都皱在一起,那眸光异外地穿过重重的桃枝与她相交,那一刹,原本脆弱的双眸象是夜幕像是被划拉开一道破空,射出一道亮光,那不是眼泪,而是利刃的光茫,似要将她硬生生地劈开,虽稍纵即逝,换上空洞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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