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的小胖手,刚刚还大大方方地与赵宴平叙旧,此时无需伪装普通的街坊了,在赵宴平犀利的注视下,阿娇垂下眼帘,轻轻抿唇。朱时裕与董碧青和离了又怎么样,阿娇根本不在乎,装惊讶也只是在丫鬟们面前做做样子罢了。

但丫鬟们都退下了,阿娇也只能听一听了。

赵宴平看着她低垂的睫毛,低声道:“我也不知,突然就闹了一场,离了。”

阿娇被他的话惊到了,既然他不知,刚刚为何一副有什么宅斗秘辛要讲的表情?

阿娇疑惑地抬眸看去,对上他冷峻的脸,心里一慌,又垂了下来。

阿娇还是做不到若无其事地面对这个男人。

小孟昭靠在母亲怀里,不知是因为害怕赵宴平还是什么,始终都乖乖的。

“怎么突然想到要养孩子了,哪里遇到的?”没有丫鬟,赵宴平也不与阿娇客气,直接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这么大的孩子还听不懂如此复杂的谈话,阿娇摸.摸孟昭的脑袋瓜,轻声道:“我自己不能生,经历也难启齿,与其指望嫁个不一定可靠的男人,不如自己养一个。昭哥儿是灵山寺下一对儿老农捡到的孤儿,老夫妻俩养不下去了,想送到寺里,被我遇见,我觉得与他有缘,便抱了回来,让他姓孟,算是替我们老孟家继承香火。”

赵宴平皱眉道:“你养了他,将来只会更难再嫁。”

阿娇知道他是关心她,可她不爱听,好像孟昭会变成她的累赘一样。

“我为何一定要嫁人?现在我有铺子有宅子有儿子,我靠自己也能过得很好,为何还要嫁人,去看男人的脸色,甚至还要看男人家人的脸色?”阿娇抬头,丝毫不掩饰自己对“嫁人”这个话题的厌烦。

赵宴平只是想试探她对再嫁的态度,试探她短期内是否会急着改嫁,没想到她会生气。

在赵宴平的记忆中,她只朝他发过两次脾气,一次是她误会自己嫌弃她,晚上闹着要他写放妾书,也就是那次,两人有了身体上的亲密关系。另一次是他数落妹妹,阿娇帮着妹妹顶了他两句。

阿娇的气话,让赵宴平想到了自己。

他不曾故意朝阿娇摆什么脸色,但老太太,肯定让阿娇受了不少委屈,尤其是临终那话。

“你说得对,是我失言了。”赵宴平看着她道。

阿娇偏头,冷静下来,她低声道:“还没恭喜赵爷高升。”

赵宴平道:“末等小官,不足挂齿。”

厅里沉默下来,厨房里忽然传来油煎爆炒声,已到了吃晚饭的时候。

阿娇朝外看了一眼。

赵宴平领会了她的意思,走到主座这边,从袖子里取出两个元宝,放到她面前的桌子上,低声道:“这是你留给我的那十两银子,今日还你。我纳你做妾,你也给我做了一年多的妾,这聘金理应是你的。”

阿娇不要,扭头道:“我自己求去,算是毁约,现在我也不缺银子,拿了这个愧对良心,你拿走吧。”

“拿走了,我也会良心不安。”赵宴平最后看她一眼,转身往外走了,他身高腿长,眨眼功夫就跨了出去。

丫鬟们就要进来,阿娇无奈,只好将两个元宝收进袖袋,再做出听了噩耗失神之状。

“小姐,您怎么了?”春竹关心地问道。

阿娇摇摇头,反应过来似的问:“赵爷走了?哎,你快去替我送送。”

春竹便跑去送人了,等她到了前面,赵宴平早已离开铺子,走远了,只留下一道挺拔的背影。

“东家怎么没出来送?”江娘子准备打烊了,好奇问了一句。

春竹叹道:“舅老爷家里出了点事……”

.

吃过晚饭,春竹带小孟昭去厢房哄觉,秋竹吹了灯,也端着洗脚盆出去了。

阿娇侧躺在床上,对着窗户发呆。

一年不见,他变白了,更俊朗了,穿上蓝色的官袍,风采不输天生尊贵的谢郢大人。他又有本事,只要再破几个案子,官职肯定还会往高了升,到那时,京城大小官员家的闺秀小姐们便会注意到他了吧?

闺秀们看上的是他的人,不像她,那些托媒来提亲的,图的都是她背后的姑父姑母。

阿娇烦躁地叹了口气。

做人就怕比较,赵宴平不来,阿娇对自己现在的日子真的很满足了,但一想到用不了几年,他会被荣华富贵迷了眼睛宁可违背誓言也要娶高官家的小姐,或是单纯为了给赵家传宗接代而娶大家闺秀,而她只能继续做这小铺面的独自抚养孩子的单身妇人东家,阿娇就有一点点不甘心。

除了不甘心,阿娇也有一点点嫉妒赵宴平那位未来的夫人。

她跟着他的时候,他只是捕头,家里还有难相与的老太太。

等新夫人进门了,他高官厚禄,母亲柳氏温柔善良,简直是称心如意。

这晚睡着后,阿娇做了一个梦,梦里赵宴平果然娶了一位大家闺秀,最可气的是,他还带着新夫人来她的铺子买绢花,故意朝她显摆!

睡得不好,翌日上午铺子开门,阿娇过来当账房的时候,脸色都没了昨日的红润。

刚开门还没有客人,江娘子坐到账房的小帘子前与阿娇说话,神秘兮兮的:“东家,你猜对面茶铺的小伙计刚刚过来跟我说了什么?”

阿娇在算昨天没算完的账,闻言兴致寥寥地问:“说了什么?”

江娘子挡着嘴,悄悄道:“那位赵爷不是提了两包碧螺春过来,说是舅老爷托他来拜访你


状态提示:091--第2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