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便将小板凳移到东南角落,与赵宴平保持了距离。

赵宴平垂眸斜了她一眼。

阿娇朝两位姑娘笑笑,默默地吃饭。

赵宴平沉默了一顿饭,大家都吃完了,赵宴平忽然看着丹蓉、秋月道:“我九岁那年丢了妹妹,这些年一直在打听她的下落,何二爷送了你们过来,我真的希望你们当中有一人是香云,让我可以弥补这么多年没尽到的兄长之责。”

秋月低着头,丹蓉又开始擦眼泪了。

赵宴平看着二女,继续道:“认亲不是儿戏,我已托了各位知县帮我查看府城一带历年的女子丢失案,如果能查到女儿年纪与香云相近的人家,我会带上你们一一去拜访,看看有没有长辈能认出你们来,能认出的自然不是香云。”

丹蓉、秋月都微微色变。

秋月抿了抿唇,丹蓉忽地泪中带笑,握住秋月的手道:“哥哥这办法好,这样就能帮秋月姐姐找到她的家人了。”

秋月挣开她的手,抬头看向赵宴平:“官爷,小时候的事我都不记得了,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你的妹妹,是我高兴,不是,那官爷有没有想过,我甚至丹蓉姑娘可能并不是被拐子掳走的,如果是爹娘狠心卖了我们,那他们并不会去官府报案,你查了所有案宗可能也查不到我们真正的人家,更何况,我们也未必是府城人,也可能是张拐子去外地卖人时路上随手拐的孩子。”

丹蓉哽咽道:“你不记得,我记得清清楚楚,是二叔二婶将我卖给张拐子的,并不是爹娘。”

秋月并不理她,只看着赵宴平。

赵宴平面无犹疑,也无烦恼,对二女道:“尽人事,听天命,你们也不必着急,如果那些丢女儿的人家都不是你们的家,如果你们始终记不起小时候的任何线索,即便你们不是香云,我也会照顾你们,替你们找个好夫家。”

秋月低声道谢。

丹蓉泪眼汪汪地看着赵宴平:“哥哥真是个好人。”

赵宴平转移话题道:“东屋床大,等会儿歇晌你们与老太太在东屋睡,我与你们小嫂去西屋,新床后半晌就能做好了。”

赵老太太做主点了头。

阿娇听了,起身道:“我先去收拾收拾,里面有点乱。”

进了东屋,阿娇直奔自己藏钱的地方,铜板太多,都带走容易引人注意,阿娇便把装银子的袋子以及几样值钱的首饰都包在一方帕子里,藏进怀中。刚藏好,屋门突然被人推开,阿娇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赵宴平进来是要搬两人的席子枕头去西屋,见阿娇站在箱笼前,赵宴平解释道:“我来搬东西。”

他若无其事地走向床前。

阿娇脸色涨红,她的银子首饰藏起来是防赵老太太乱翻的,并没有瞒过官爷,官爷那么聪明,洞若观火,应该已经猜到她做了什么吧?

阿娇觉得自己该解释一下。

她走到他身旁,低声道:“我,我的银子都在这里,太太给的,我娘留给我的首饰,如果只是老太太与真的香云姑娘过来,我绝不会多此一举,可,可里面肯定有一个是外人,我怕。”

其实阿娇说谎了,就算真的只有赵老太太与香云姑娘,阿娇也要藏的,赵老太太肯定贪钱,真香云姑娘她也不了解对方的为人,万一祖孙俩合起来偷她的银子怎么办?

她也不想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可这都是官爷提醒她的,她是外人。

赵宴平回头,看见她一脸难过,仿佛要哭了。

这么怕他责怪吗?

赵宴平想了想,走到挂在衣架上的紫色捕头官服前,将藏在袖子里的他的钱袋子一并交给阿娇,低声道:“你想的很对,她们当中有可能有一个是香云,也可能都不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在我确定她们的身份之前,你跟老太太都要看管好各自的银子,但要小心行事,别被她们察觉,免得伤了好人心。”

一番话说出来,倒好像他与阿娇、赵老太太才是一家人,丹蓉、秋月都是外人一样。

阿娇眼眶都蓄满了泪,闻言扬起小脸儿问他:“官爷当真这么想?”

赵宴平颔首。

阿娇破涕为笑,擦掉眼泪,打开官爷的钱袋子,确定里面的碎银数量,才一起收到了怀里。

赵宴平继续卷床上的席子。

阿娇见了,提醒他道:“老太太的床小,咱们的席子拿过去也铺展不开,西屋的拿过来又不够用,还是别折腾了,只拿枕头……不对,她们三个人睡,咱们家还缺枕头。”

赵宴平想了想,直起腰道:“那这两个枕头留给她们三人挤一挤,咱们两个用老太太那个。”

反正枕套、凉席都可以擦,不用太计较。

两人商量好了,出去与赵老太太三人换屋了。

赵老太太的床是真的小,赵宴平一人躺进去都嫌闭塞,索性全部让给阿娇,他去坐椅子。

官爷冷,阿娇怨他,官爷辛苦,阿娇又心疼他。

“你去睡床吧,下午还要出力气,我坐会儿,等老太太她们起来了我再去补觉。”阿娇下了床,劝他道。

赵宴平让她睡:“我在衙门晌午也都是坐着打盹儿,习惯了。”

阿娇:“这又不是衙门。”

她坚持让官爷去趟床。

赵宴平便从老太太的衣柜里翻了一条旧床单铺在地上,继续打地铺。

这下阿娇可以心安理得地躺床上了。

可一上午发生了这么多事,一颗心起起伏伏的,阿娇背对官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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