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徐侧妃身世案交给大理寺后, 朝会还在继续,卢太公也要留下来,等朝会散后才能离开。

淳庆帝还坐在龙椅上, 他的口谕已经传出去了, 御史手里掌握的人证物证移交大理寺, 因还没有审核过证据,其他涉案人员又都是官员,不宜直接关进大理寺, 所以淳庆帝暂且只派了侍卫守住宣王府、徐府、狮子巷赵宅的前后门,不许任何人擅自进出。

疑有欺君之罪的徐尚书被侍卫带离朝会,要送他回尚书府等候大理寺的提审。

除了他, 侍卫也去了大理寺, 要送赵宴平回狮子巷看管。

侍卫奉命行事, 没有给赵宴平任何解释, 赵宴平跟着两个侍卫走出大理寺,远远看到前面有位二品红袍官员,同样被侍卫带出了城门。

他与这位二品官员牵涉的是同一场案子?

赵宴平暗暗心惊。

他才进京两年不足,还没有找到香云,还没有等到合适的机会向阿娇澄清误会, 怎么就卷入了二品大员的案子中?他一人受波及也就罢了,母亲怎么办, 谢郢能否护住小樱, 还有阿娇,她会不会担心?

前途未卜, 生死难测, 回狮子巷的路上, 赵宴平心事重重。

赵家门前已经有侍卫严加看守了, 侍卫将赵宴平送进门,并没有跟进来。

“宴平,出什么事了,外面怎么来了那么多侍卫?”

赵宴平才进来,柳氏、郭兴、翠娘就围上来了,还有其他的下人,个个一脸慌张。

家人们都依仗着他,赵宴平反而不慌了,道:“宫里似乎出了案子,现在先将可能涉案的大小官员看管起来,等案子查清抓了元凶,我等无辜小官应该就没事了。”

赵宴平安慰家人,也是安慰自己。

他行得正坐得端,从未触犯任何律例,便是一时受了冤屈,相信恩师卢太公也能查清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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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三日一设的朝会持续了两个时辰,快晌午时才结束。

卢太公行色匆匆地赶往大理寺。

永平侯朝宣王看去。

宣王面无表情地离开了,直出宫门,乘车回了他的宣王府。

宣王府外也守了侍卫,不过侍卫们只是严防徐侧妃及其身边的下人进出,不敢阻拦这王府的主子爷。

王府里人心惶惶,没人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就连宣王妃也毫无头绪。

正是用饭的时候,宣王妃胃口淡淡,随便用了一些就叫人撤了饭菜。听说王爷回来了,而且直奔徐侧妃居住的怡安堂,宣王妃忽的心中一动,难道,是皇姑母与母亲做了什么,庶弟谢郢的妻子沈氏真与徐侧妃有关?

有了线索,宣王妃反而真的不担心了,皇姑母、母亲总不会害她。

怡安堂。

徐侧妃在陪次子萧炽用饭。

王府里的儿郎满了五岁就要统一搬到前院去住,每日只有早上可以给嫡母、生母请安。徐侧妃的长子萧炼已经搬出去三年了,萧炽才三岁,还可以多陪陪她。

三岁的萧炽偏食,只爱吃肉不爱吃菜,导致他每次拉臭臭都比较艰难。面对赖皮的小儿子,徐侧妃承诺,只要萧炽将她夹过去的素菜都吃了,她便同意萧炽去花园里爬一次树。

这招管用,萧炽拿起筷子飞快吃了起来。

徐侧妃与身边的丫鬟们都笑着看着他,仿佛并不知道王府外面来了侍卫。

就在这时候,外面传来了小丫鬟们仓促的行礼声,徐侧妃疑惑地站了起来,萧炽则激动地跳下椅子,一边往外跑一边兴奋地叫着父王。

宣王绕过走廊,见到小儿子,胖嘟嘟的脸蛋上还沾了油渍,宣王冷声吩咐后面追着的乳母道:“带四爷回去洗脸。”

乳母见王爷脸色不对,忙将萧炽抱走了。

宣王继续往前走,很快就跨进了厅堂,进来之后,他凤眸冷冷盯着徐侧妃,呵斥丫鬟们退下。

等丫鬟们都出来了,宣王身边的大太监刘公公低头从外面带上了门。

宣王已经去了内室。

徐侧妃蹙眉跟进内室,见宣王铁青着脸坐在床上,用一种陌生的阴沉目光审视她,徐侧妃一边缓缓朝他靠近,一边轻声询问:“王爷突然归来,所为何事?”

宣王凝视她美丽的脸,沉声道:“今日朝会,有御史弹劾你嫡母,说她当年害死了真正的徐家大姑娘,再从外面买了一个假的冒充徐家女。”

徐侧妃脸色微变,但也只是露出了几分惊讶,不见一丝慌乱,仿佛她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一天,又仿佛,被拆穿的下场也没有多可怕,宣王如何处置她,她都能接受一样。

宣王见她并不否认,怒到极点反而笑了一下:“好一个临危不乱的冒牌货,难怪明知自己是假的,还敢进宫选秀,鲁氏果然没有选错人。”

徐侧妃听到这里,眼中终于有了更多的情绪,她跪下去,朝一身杀意的男人叩首道:“民女确实不是徐家女,但民女被鲁氏掌控没有任何自由,选秀非我所愿,被娘娘指给王爷,民女也只能顺势而为。王爷,民女自知出身卑贱配不上王爷,自进府后从未主动争宠……”

头顶传来一声冷哼,跟着是宣王愤怒的质问:“你的意思是,本王放着那么多贵女不宠,只宠你一个卑贱的冒牌货,是本王自己有眼无珠,怨不得你?”

徐侧妃闭上眼睛,道:“民女不敢,民女是想说,除了情非得已隐瞒出身,民女再没有欺瞒过王爷任何。今日事发,王爷怎么责罚民女民女都认,可炼哥儿、炽哥儿是您的骨肉,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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