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失落的张秀才和张进踏上回家的路,一路上,张进自然察觉到张秀才的情绪低落,而且心里转念间,就明白了张秀才情绪低落的原因,因为那个放牛娃今天没来。

其实,他很明白张秀才的心理,张秀才是把那个放牛娃当做了当年的自己,他是希望那个放牛娃也能够像当年的他一样读书上进,改变自身农家子的命运,为此他甚至于已经心里打算勉力资助那放牛娃读书了。

可是,那个放牛娃今天没来,难道昨天被发现惊走了,就这样容易地放弃了读书上进吗?以至于张秀才昨天想要资助人家读书的想法显的都是那么一厢情愿,其实人家根本没有读书上进的想法,不过是觉得好玩就躲在窗户外听了张秀才的讲课而已,如果是这样,这也难怪张秀才此时会如此失落了。

张进侧头看着情绪低落不说话的张秀才,斟酌了一瞬就主动挑开话题道:“爹,昨天那个偷听讲课的放牛娃今天没来呢。”

张秀才颌首轻应了一声:“嗯!是没来!”

然后,不等张进又说什么,他转而反问道:“进儿,你说他还会来学馆窗外偷听我讲课吗?”

听问,张进想了想,摇了摇头道:“也许会来,也许不会来吧,我也不知道!”说完他又反问张秀才道:“爹,你又是怎么想的呢?我看你今天一天总是往窗外看,没看到那放牛娃,情绪也低落的很,想来爹是希望他能来的吧?”

张秀才长吐了一口气,像是回答张进,又像是喃喃自语道:“就是觉得可惜了,就这样容易地放弃了读书上进,甚至改变自身农家子命运的机会!到底那个放牛娃不是当年的我吧,没有我当年那般的幸运。”

自语罢,他又是深吸一口气,摇头失笑道:“算了!是我有些魔障了,原以为碰见了一个好学聪敏的放牛娃,没想到人家第二天就不来了,呵呵,走吧,进儿!我们快点回家吧,你娘还在家里等着我们呢!”

说完,张秀才就振作精神,暂时将失落的情绪抛开,和张进一起回家了。

可是回到家中,因为昨晚上张秀才和张娘子商量了资助那放牛娃读书的事情,所以晚饭时张娘子难免问道:“如何?那放牛娃今儿表现如何?”

张秀才张了张口,却是不知该如何回答了。

张进则是诧异道:“娘,你也知道那偷听讲课的放牛娃吗?”

张娘子看了看不曾回答自己的张秀才,心里知道不对,但还是点头道:“嗯!昨晚上你爹与我说了这事,你爹还起了资助他读书的心思,也与我商量了一番,只是要对他进行几番考验,所以我这才问起,怎么,那放牛娃今天的表现不好?”

张进闻言摇头失笑道:“什么不好啊,是人家今天根本没来学馆窗外偷听讲课了!”

这话一出,顿时,张娘子愕然一瞬,有些不敢置信地转头看着张秀才道:“果真没来?”

张秀才神情无奈,点头叹道:“确实没来!”

随即,他语气又有些自嘲道:“看来却是我一厢情愿了,我心里对他第一个的考验,就是看他能够在学馆窗外偷听讲课多久,如果能够坚持半个月,我这第一个考验也算他过了,可没想到这第二天人家就没来了!”

张娘子不由也有些无语,她昨晚上答应了张秀才之后,就明白从此以后家里恐怕就要多一个读书人了,笔墨纸砚肯定要消耗的更快更多,花费在上面的钱财也更多,再加上自家资助那个放牛娃,也要对他好一些,比如平时去给张秀才和张进送午饭时也多做一份,还有衣服鞋子什么的,总也少不得赠送一些,这一点点长年累月加起来,花费的钱财可不少,她心里都打算着如何节俭家里的开支了,可没想到竟是这样的结果,实在有些让人啼笑皆非了。

可是又看着张秀才忽然变的低落的情绪,张娘子也就笑不出来了,还要温言安慰张秀才道:“相公,这与你无关,个人有个人的命运,却是那孩子没有这读书上进的造化而已,相公何必如此失落呢?”

张秀才却摇头叹息不止道:“这实在是太可惜了!太可惜了!”

张娘子无奈,又是安慰道:“或许今儿没来,明儿他又来了呢?今儿是被什么事情绊住了,明儿有空就又来了也说不定,相公或许明天往窗外一看,就看见那个在学馆窗外偷听你讲课的孩子了!”

张秀才自是知道张娘子这是在安慰自己,不愿辜负她的心意,就对她笑了笑,摆手道:“娘子不必安慰我,我也没事,不过就是颇为惋惜而已,并没什么的!”

果然说完这话,他就振作精神,将刚刚的失落情绪全部收敛了起来,张娘子见了也是一笑,心里放下了心来。

第二天,张进和张秀才如往常一样,吃完早饭就去了学馆,一个教书一个读书,只是读书的比以前越发认真专注了,教书的却是有些心不在焉,时不时地就往窗外看去,可是还是没看到那放牛娃,张秀才心里不由又是一阵失落。

第三天,放牛娃没来……

第四天,放牛娃依旧没来……

第五天,张秀才已经认为那放牛娃不会再来了,慢慢地调整了自己失落的情绪,恢复正常了,可是就在这一天,那放牛娃却是来了。

下午课堂上,张秀才正讲授的认真,忽然这时,他扫了一眼这课堂上的学生们,不经意间眼角也扫到了学馆的窗户外,然后就看见了一个穿的补丁打补丁,破烂流丢的小孩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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