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推开那道紧紧闭合的门时,一个枕头砸了过来,砸中了她的脑袋,然后,再从她头上飘落到地。

她望着一室的杯盘狼藉,心里涌过一丝的不安,当眸光从一室破碎的器渣转移到那支裹着白纱布,鲜红的血汁已经变成了干涸的黑浸颜色染在了纱布上,明明身体是直立的,可是,那支腿是那么短,截肢?两个字划过她的脑海,让她惊得一颗心犹如有爆炸开来。

不,她满脸惊骇,仿若不相信这样的一个事实,赤红的双眼,在与女人满眸惊呆的眼视相撞时,吓得急忙就将身侧的被子紧紧地捂住了自己残缺,不敢见人那个部份。

“出去,出去。”他冷着脸,面容染上阴戾,滔天怒吼,见女人动也不动,仍然怔凝在原地,他大吼一声。“滚。”再捞过一个枕头狠狠地砸向了她,把自己身侧的所有东西都捞起砸向了静知,当床上所有的东西都砸完,仅仅只剩捂住自己残缺东西那张被子了,他便只能俯在床上,嘴里发出如野兽一般悲惨的厮鸣。“滚,滚,阿飞,把她带走啊!”

他的话充满了绝世的苍凉,为什么要让她见到他这支残缺不全,染血满血丝的双腿,曾经的他在她心目中是那么完美,不,不要,眼望着女人咬了咬牙,疾步从门边向他走了过来,并且,越走越近,他吓得疯了似地往后面缩躲去,死死地捂住自己受伤的地方,嘴里骂出一系列难听的话语。“走,滚,滚啊!我不想见到你,滚,滚回江萧身边去,从此后,我们一辈子老死不相往来。”

静知听到这句话,眼泪刷刷地流了下来,望着床上如困兽在争斗的昔日初恋,虽然,她已经对他失去了最初的那份悸动心跳的感觉,可是,他是为了她这样的啊!要不是他,恐怕这一刻,躺在这张床上,受着这种痛苦煎熬的就是自己,所以,单不说这些,就只凭她们昔日共同走过的艰难岁月,在那份艰难岁月里建立起来一份情感,她对他比至亲还有多的一份深厚情义,让她也做不到在他痛苦不堪,人生颠覆的时刻,就这样袖手旁观,转身离开。

“莫川……”她站在床前,望着正在痛苦深渊里挣扎的男人,而男人一双瞳仁惊得奇大,也许是想在女人面前表现出完美的一幕,那丑陋不堪的东西让心爱的女人看到了,身与心都正处在极度的紧张中,他呼喊着静知身后的属下:“阿飞,你是不要命?让她走,谁准许她进来的,让她走啊!”

“老大……”阿飞缩着脖子,虽然很怕他,不过,他不能让林小姐走,如果林小姐走了,老大心里会更痛苦,昏迷了将近一个月,他刚醒来,就急着追问林小姐是否安好?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直至摸到自己少了一根腿,望着自己血淋淋的地方,怔愣了半天,后来,就开始砸东西,能摸到的器皿,几乎全砸了。

所以,病房里一片杯盘狼藉,老大一向意气风发,还重来没看到他如此伤心绝望的他,他一向顶天立地,可是,那条腿就让他生出一出前所未有的挫败感,香港黑道赫赫有名的话事人,从今往后,就要在轮椅上度过一生了,肢体上的残缺,让他一时接受不了,在他将屋子掀翻了之际,他急忙找到了林小姐的下落,他知道,在老大心目中,林小姐有着十分重要的位置,要不然,他绝对不会,在危急关头,用他自己的身体去撞开她,只为换得她的平安。

“莫川,不要这样,你会让我内疚的。”静知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无助地挤出这句话,因为,她的心很疼,宛如失去一支腿的,是她自己,心连着心,血连着心,她对莫川的感情,就是比至亲还有多一分,比手足还有深一层,他接受不了失去一支腿的打击,她不能视而不见。

“内疚?”抬起头,莫川定定地望着她,神情慢慢冷肃下来,片刻后,用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声音对她说:“关你什么事?这是我自己的事,你走吧!林静知,你不是早已经不爱我了么?即然变了心,爱上了其他的男人,就去给他好好过吧!不要再来找我,也不要再来看我,因为,我不想见你了,对于,狠心绝情的女人,对于变心的女人,我一点感觉也没有了,所以,快滚吧!”

他的话到底有几分真?只有他自个儿心里最清楚,静知充耳不闻,这一刻,在她脑子里回旋的,不是情情爱爱的东西,是如何才能让莫川恢复到从前的意气风发?

“好,我走。”她咬了咬牙,退出了病房,阿飞跟在她后面追了出来,焦急地道:“林小姐,你可别听老大胡言乱语呀!他醒过来,就是这个样子,不吃东西,不睡觉,拒绝吃药,其实,在他心里,一直都对你念念不忘,林小姐,你看……”

听了阿飞的话,静知的眼泪掉得更凶更猛,莫川不吃药,不睡觉,不吃东西,还拒绝医生治疗,难怪他会那么瘦?瘦得只剩皮包骨头了。

心底再度漫过一阵内疚之痛,她清了清嗓子:“阿飞,谢谢你!”她代莫川感谢他,阿飞是一个忠心的好属下,莫川能有这么一个忠肚义胆的兄弟照顾着,她就放心了。

“我不会走,我只是去问一问医生,看能不能把他那支腿恢复到未受伤以前。”

知道静知是痴人说梦话,不过,阿飞眼睛里还是迸射出一抹希冀的亮光,至少,林小姐愿意留下来,老大以恶毒的话赶她,她都不走,说明,在她心里,仍然还是有莫川老大的,这一点,他甚感兴慰,至少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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