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进大惊,疑伊恩有异心,举起刀鞘准备格挡,却见伊恩跑近马匹,跳上马,振臂大喊:“敌袭,上马!远离火堆,拉弓,不要点火折子。”
众人急忙按照围猎的时候训练的样式,远离火堆,摆出了个小圆阵,藏在黑暗中。
众人准备停当,等待了片刻,心中稍安,却没看到有什么动静,纷纷疑‘惑’起来。
高进也起了疑心,捅了捅身边的王闻土,小声要他提高警惕,两人四只眼睛,在黑暗中盯着伊恩在圆阵的方位。
伊恩没有异状,正抓着身边外号叫长胜,今日负责放哨的骑兵小声问道:“为何报警?”
长胜小声道:“地有震动,五里外有一群马过来。”
伊恩放松了长胜的衣服道:“趴地上,认真听下。草生,你去把那堆火彻底灭了。”
叫草生的骑兵跑了出去,把刚才被踢平的火堆残余的火全部打灭了。
草原一下暗了下来,虽然没有月亮,但是浩瀚的银河横亘天空,虽然很黑,但是万物都能朦胧的显出一个影子。
草生顶着夜的黑‘色’,‘摸’回了本阵。
长胜疑‘惑’的趴在地上,习惯的大声对伊恩道:“队长,两三里了,一群马,数目少些,后面更远好像还有更大的一群,方向散的很开,几面都有。”
伊恩脸上一囧,大声道:“莫‘乱’叫,我不是队长”,转头又大声对高进道:“庄主,有马过来,可能是两拨人,请庄主速速定夺。”
高进心想,这大晚上的两拨人,难不成是吴襄又带人过来了,索‘性’还没扎帐篷,可以直接跑路,那还是先走为妙。
高进一拉马缰绳,催马道:“我们走!”
众人催马,沿着辽河一路奔去。
高进离开没多久,朦胧的草原深处奔出来几十匹马,强健有力的马‘腿’,未经过修剪的马鬃顺风高高扬起,自由飘逸,健马神态天成。
没有骑士,没有放马人,原来这是一群野马。
野马群跑近河边,在辽河边来回小跑了两趟。只见高大健壮的头马贼溜溜扬着脖子,侧耳听了听声,打了几个响鼻,小声的咴的叫了一声。
野马群的马们,高兴的晃着脖子,跳下沙滩去喝水,互相嬉闹。
头马喝了水,在水里打了几个滚,美滋滋的,心道,想几面围了抓我,没‘门’,等马群歇歇,从这里游过去,哈哈,我们马会游泳,你们人倒不一定会游泳!
野马在岸边休息,准备渡河。
两里外,辽河岸边深处的草原上,‘露’出了一列火把,约一千鞑坦‘蒙’古骑兵,簇拥着几个土蛮。
土蛮和骑兵们跑的浑身尘土,看来也是走了远路。
最老的土蛮叫达林太,约莫有四十多了,皱纹满面,长的跟六十似的,掏出羊皮囊,大口喝了口酒,抖着眉‘毛’笑道:“大汗,我们追了两天,这次它总跑不掉了吧。”
旁边年轻一点的土蛮叫必勒格,胖嘟嘟的腮帮子与高进有得一拼,咧着嘴大笑道:“上次月亮大圆的时候,你也是这么说的吧,达林太!”
旁边几个土蛮和被称为大汗的年轻人,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大笑的年轻大汗就是左翼‘蒙’古‘插’汗虎墩兔,是黄金家族孛儿只斤的血脉,宽脸浓眉大眼,散发着年轻的味道。
必勒格叹道:“这匹野马相当聪明,我们都围了他三次了,都被它跑掉了。”
“炒‘花’,前面是辽河,上游我派了五百人,下游我派了五百人,除非它长了翅膀会飞,这次我看它怎么跑出我的手掌心”,年轻的大汗马鞭在握,英俊潇洒,踌躇满志。
被大汗点名的土蛮,名叫炒‘花’,看来在土蛮中地位颇高,应道:“二十天前,我派墨伍尔带了几百人去开原互市。同时,我让墨伍尔派人告知布扬古贝勒,大汗要召开那达慕的消息。”
达林太调侃道:“开那达慕,叶赫部肯定要来的,说不定叶赫老‘女’也会来。大汗的礼物可是要多准备些哦,各个部落里的年轻酋长,早就是蠢蠢‘欲’动了。”
必勒格补充道:“听说那个吉塞,前年送了布扬古贝勒好马,去年送了布扬古贝勒一箱金银珠宝。”
“如果这次我们得了草原上的这匹马王,也好向布扬古贝勒求取叶赫老‘女’,凭什么便宜了乌拉部的布占泰。”
虎墩兔想着传闻中东哥的美貌,急忙大声下令:“缩小包围圈。”
身边一鞑坦武士,举起牛角,鼓起腮帮使劲吹起。
呜呜的低沉的号角,开始隔一段距离就被接着呼应的吹下去。没过片刻,河流的上游和下游三里多路,也隐约传来了号角的呼应。
高进一伙躲在河边,刚才的一番奔逃,敲从虎墩兔手下骑兵还未合拢的包围圈里跑了出去。
王闻土、伊恩和众人躲在树林里,看着排成一排,点着火把,向下游走去的鞑坦骑兵,背上都是一层汗,心里对高进俱是佩服万分。
高进问伊恩道:“这就是泰宁卫的人?”
伊恩道:“看装束是鞑坦骑兵,貌似很‘精’锐,不是小部落的人。”
“泰宁卫几年前就换了主人,说是投靠了‘插’汗,只是因为还要和大明互市,就顶了泰宁卫的名,边将也没上报,朝廷心里其实也清楚。”
高进感叹道:“所谓朵颜三卫,其实都是如此。‘插’汗虎墩兔吞并了泰宁、福余两卫的‘蒙’古部落。”
“内喀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