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的时候,柳惜坐在行李箱上用课的课程录播。她看得太认真,以至于罗奕按第三下喇叭时才抬起头来。

但她即刻反应过来,等罗奕下车绕到车后,她已经将巨大的行李箱放置好。

上摆渡车之前,柳惜淋了十几秒的雨,罗奕从后视镜里看见她发丝潮湿,转过身对她指了指后座上的纸巾盒。

“什么?”柳惜摘下一边耳机,轻微蹙眉,眼睛仍盯着id屏幕。

罗奕也皱一下眉头,目光从她眉心撤回,不想回答。

今夜大雨,他推掉一个重要约会,奉柳艾珍之命来机场接她外出游荡数日的宝贝大女儿,来的路上堵了大半个钟头,他本就没什么好心情。

两人一路无话。快到家时,柳惜这节课听完,她摘掉耳机,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倒。几秒钟后,她睁眼打量了一下车里的环境,这才意识到这就是柳艾珍说的家里刚换的新车。

“刚看的什么?”罗奕冷不丁地发问。

如果柳惜没记错,他上一次跟她说话还是在元宵节的视频通话里。那天他是意外出镜,在全家人热切地注视下,客客气气地对远在异国他乡的她说了四个字——注意安全。

“一个课程。”柳惜边说打了个哈欠,眼光飘过后视镜,里面的罗奕扶了下镜框,视线在镜子里与她交汇。

微弱的光线下,他的脸色与衬衣的黑格外融洽,只有一双藏在薄镜片后的眼睛里透出一点光。

罗奕大半年没见到柳惜了,只觉得她还是那副空空荡荡的样子,断定她在自我放逐的半年里毫无长进。他问她:“有没有推翻你之前的认知?”

柳惜茫然地点了下下巴,看着罗奕乌黑的后脑勺,不作声。她压根没听懂他指的是哪方面认知。

车窗外雨水滂沱,车驶进小区门口,直接往东边转弯。柳惜愣一下神:“唉?”

“雨太大,明天再去吧。”罗奕又补充一句,“小不点儿睡了。”说完他再次看向后视镜,里面的人精神涣散,正看着窗外漆黑的雨雾出神。

电梯里,柳惜打了今晚的第三个哈欠。罗奕视线落过去,她头发遮住大半张脸,干脆一抬头,用手腕上的黑色皮筋全部扎到头顶,快速绕成一个丸子。

有一缕头发没扎上去,顺着白皙的脖颈伸进领口里。她今天穿得是件灰蓝色的男款衬衣。

罗奕盯着她的衬衣扣子看了一会儿。她忽然一偏头,抿住唇,朝他舒展一下唇角。

生硬做作的微笑……罗奕不动声色地将视线挪至她身后的广告海报。

电梯到站,两人各走一边。柳惜膝盖推着行李箱往左边走,一边从背包里翻钥匙。走到门口发现换了电子锁,她转身看向罗奕,这人正指纹开锁。

“密码是你生日,明天再教你录指纹。”罗奕背对着她进屋关上门。

这是柳惜不在家的这段日子里,柳艾珍的另一杰作。

柳惜进门打开灯,不出所料,家里软装也换了。从鞋柜到沙发,她感觉自己像是走进了别人的地盘。

一应风格倒是跟对门的装修十分搭配,四处悬挂的装饰画都出自真人的手笔,并非复制印刷品。

盯着某幅画上的两个女孩发了会儿呆后,她走到卧室里去换衣服。

七八分钟后,楼道里出现新的动静。

罗奕倒了杯茶倚在窗边慢慢喝,不一会儿,下了楼的柳惜提着几个袋子撑一把黑伞快步往小区西边走。她身影嵌在黑夜的雨雾中,像一个急于躲藏的幽灵。

她想要做的事情,就一定会去做。两人认识这么多年,她身上这点特质从未改变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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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悄悄小朋友睡得很熟,趴在她贴满贴纸的小床上,抱着她最心爱的布偶兔子,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柳惜轻声关门离开,在走廊上捡起她的小皮球和小汽车拿在手里把玩。柳艾珍看见后又开始念叨:“家里开玩具店得了,以后你们谁都不准再给她买玩具。”

柳惜很少给罗悄悄买玩具,应声道:“这话你对我说没用。”

柳艾珍想来也是,嘴角一弯:“是了,要说宠她,没人比得过你大哥。”

餐桌上,柳艾珍眼带温柔地看着自己游学归来的大女儿,心想着二女儿即将成人,小女儿马上要上幼儿园,眼角涌上一抹对当下生活无比满意的笑意。

“汤太腻了。”柳惜瞥她一眼,不解风情地咬着汤勺说。

柳艾珍抽回神来,敲了她脑门一下,“就你挑剔,你大哥晚上来家里吃饭,喝了好几碗呢。”

大哥长大哥短……半年没在,某人在家里“大哥”地位又稳固了。柳惜将汤勺丢回碗里,头枕在椅背上,静悄悄地看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

六个半月,她走了四五个国家,其实很少想家……

“还满意给你换的家居吗?”柳艾珍问她。

柳惜点一下头:“罗奕布置的吧?还行。”

当初两套房子一起装修,她没怎么上心,后来家具也添得简单。如今换了摆设,倒是对得起罗奕当时那番花心思的设计。

“他废了不少神,过几天他和恬恬一起过生日,你记得给他挑件像样的礼物。别又跟去年一样,买件衬衣还买小了一号……”

“知道了。”柳惜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好累,我今晚就睡这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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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八点,罗奕准时来家里吃早餐。他们家在罗悄悄出生后形成一个传统,一家人必须一起吃早餐。罗海生晚上应酬多,罗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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