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殷殷是皇后,按理,她和萧沉都没必要给徐烟扶柩的,但是碍着徐春的面子,萧沉亲自走这一趟算是恩典,沈殷殷却是完全没有必要。

“是啊,你还抱着个孩子,行走有许多不方便,更何况你这一走,整个后宫都没个人看压,少不得要乱。”萧沉也不知道沈殷殷何意,眼看徐春都诸多不痛快了,他还上赶着添堵的吗?

“陛下,臣妾知道,从前臣妾和贵妃多有不合,生出很多矛盾,徐大人也不喜欢臣妾。可是,如今有了这个孩子陪在身边,臣妾想起从前很是后悔。徐烟妹妹这最后一程,臣妾想亲自送送她,想弥补一下过错,想徐烟妹妹的在天之灵或能原谅臣妾。”

“你。。。”徐春恨不能一口血喷出来。徐烟如何死的,他们或不知道,但是从前受了许多折磨也是有所耳闻,现在说这样两句话,竟然也好意思说“原谅”二字。

“罢了,不过是多个人罢了,去吧。”萧沉道。

他已经懒得去想沈殷殷到底想做什么了,看到那个孩子的时候,萧沉忽然觉得他累了。他这一生什么都得到了,皇位、子嗣,包括沈殷殷,可是看到沈殷殷现在这个样子,他忽然生出一股烦恶的感觉。她要做什么,都由得她去吧。

“这就是那个孩子吧?可盖得厚些,今天风大,可别着了凉。”徐夫人见了那孩子,便有天然的怜爱,忍不住走得近些,想看看那孩子的脸。

“徐夫人在说什么呢?这是本宫的孩子,何事需要徐夫人来关心了?”沈殷殷将包着婴儿的襁褓一紧,偏偏不给徐夫人看,转身就给了含娟。

“你。。。好狠啊。”徐夫人恨恨咬牙道。

“走吧。”前头萧沉上了轿子,催促着。

灵棺一路到了护国寺,和尚们念经祈福,又烧了纸钱,领了往生的路。

萧沉不会给徐烟守灵,待念了经文用了斋饭之后就早早地就寝了,只留下徐春和徐夫人,坚持要为徐烟守灵。

夜晚三更,寺庙里的人都睡了,只有前头灵堂两个老人相互偎依着守着堂中的棺材前。

沈殷殷悄悄从萧沉旁边起来,去了灵堂。

此时正是安静的时候,今日又是哭又是扶柩,又是念经,就是铁打的身子也知道困了。

此时两个人正跪在火盆前,互相靠着打瞌睡,忽然听到身后的脚步声。

“谁?”徐春忽然回头,看到的却是沈殷殷,抱着孩子,从黑暗中缓缓而来,“你来干什么?”徐春有些戒备地问道。

此时徐夫人也惊醒了,见了沈殷殷偏转过头,懒怠得理她,模样颇有恨意。

沈殷殷却不以为然,抱了孩子走到徐夫人面前,“夫人不是想看孩子吗?本宫特地带了孩子来与她看。”

“你会有这么好心?”徐夫人怀疑。

黄鼠狼忽然给鸡拜起了年。

“难道你们觉得我会在此处杀了你们不成?”沈殷殷毫不客气地回了一句。

此刻那个小家伙还在睡着,在暖和的被窝里,他的皮肤已经不像是初生时的皱巴巴了,长得越发水灵了起来。

虽然嘴上不信任沈殷殷,但是两个老人见到孩子的那一刻,都忍不住心都化了,脸上不自觉露出笑意。

“若是你们喜欢,便给你们抱一会儿吧。”

“真。。。真的吗?”徐夫人喜出望外,这时候什么仇,什么怨都能抛却到一边,接过那个小孩子,就像接过最珍贵的珍宝。

婴孩儿估计感觉到颠簸,眉头微微皱了皱,眼看就要哭出来。

“哎呀,不哭,不哭,我是外祖母,外祖母抱,不哭。”徐夫人将他贴在身边,轻轻晃动,嘴上哄着,果然,那个孩子皱起的眉头渐渐松了下去,又陷入了安眠。

“给我抱一下,给我抱一下。”徐大人也忍不住了,围着徐夫人团团转,就想要抱一抱那个小孩子。

沈殷殷看到这样的场景也忍不住动容,曾经她的父母也是这样视她如明珠,“只可惜,若是贵妃还在,该是多么其乐融融的场景。”

这时候的这句话很煞风景,果真,刚才还满是笑意的两个老人,笑容瞬间僵住了,对啊,若是烟儿还在,他们三世一堂,该是多么高兴的一件事。

沈殷殷将婴孩从徐春手上夺过来,在两个人念念不舍的神情中说了一句很是残忍的话。

“徐大人,恕我直言,一个将军,战场上几千上万人都杀了,却保护不了自己的女儿,你很无能。”

徐春身子一震,是啊,是他没保护好自己的女儿,想起徐烟曾经跪在他的面前说“只求父亲帮帮女儿”,他那个时候为什么就不尽全力去帮她呢?

又或者,当年她要进宫的时候,执意拦住她,也不会有今天这样的局面啊。

“可。。。可烟儿是难产而死,我们又有什么办法?”徐夫人没有底气地说道,安慰着身边的丈夫。

“难产而死?外头的传闻徐大人听进去了多少?你不会不知道,徐烟死前受尽折磨,瘦得只剩一把骨头吧?可怜到最后请的产婆都没用上,自己拼了命生下这个孩子,就撒手人寰了。”沈殷殷冷笑着说道。

她不在乎他们信不信,她也不在乎他们会不会怨恨她。

第一次有人听到别人在自己面前提徐烟死去的惨状,徐大人的心像是生生被人血淋淋地剜去。

“我们烟儿有今天,还不是拜皇后娘娘所赐。”徐夫人扶着丈夫,面带恨意地瞪着沈殷殷说道。

拜她所赐?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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