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石川纯良的解释,不知是做作还是发自内心,欧阳克脸上露出既惊讶又钦佩的表情,啧啧道:“皇、皇军比中统厉害多多了、了。”
谢华林嗤了一声:“中统算个鸟!陈立夫养了一群饭桶,除了会拍拍蒋委员长的马屁外,啥都不是!”
欧阳克的脸一下子涨红了,军统和中统从来就水火不相容,两人虽然都已经投靠日本人,但根子里那种固有的互不服气是很难改变的。特别当着石川面,谢华林出言讥讽,欧阳克的自尊心当然受不了,他瞪了谢华林一眼,反驳道:“中、中统再饭桶,也、也把红党特工头子顾顺章抓、抓住了。你、你们军统又怎么样呢,表、表面上光明正大,背、背地里却靠搞人家老婆整人,这、这种龌龊不堪的勾当…只、只有你们的戴老板做得出吧?”
徐恩曾抓住红党最大特务顾顺章后,声名大噪,作为“蒋介石佩剑”的军统头子戴笠当然不肯善罢甘休,他通过暗中调查,掌握了徐恩曾前妻走私的事情,利用这件事整徐恩曾。欧阳克说的,就是这件事。
谢华林之前在军统算得上是个人物,机敏干练,很有些才能,正因为深受上峰信任才被安排打入76号成为一名间谍,现在虽已变节,底气不足,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而欧阳克什么人?过去中统的一个混混而已,居然以这种口吻对自己说话。不过,对方说的是实情,军统一向以老大自居,瞧不上中统,但中统抓获顾顺章可谓特务界中的壮举,而军统除了搞过几次颇为成功的暗杀外,能拿得上台面的,还真没几个,另外,四大金刚之一王天木叛变一事带来很坏的影响,舆论让军统很狼狈。所以,尽管谢华林瞧不上欧阳克,但一时也不好反驳,当然,总得表示点什么,他冷哼一声,道:“不学无术的江湖混混而已。”
声音不大,却被欧阳克听在耳朵里,这话搁过去,他是不会在乎的,混混就混混,这年头谁他娘的不是在混。可,不知为什么,自从投奔76号这个日本人搞的特工组织后,他最不愿听的就是混混两个字,现在听谢华林说这个,他脸一下涨红,正待反击时,石川纯良开口了:“八格!你们两个,吵架的不要,团结必须的干活。时间宝贵大大的,废话的不要!”
见石川发火,谢华林和欧阳克就不好再争吵了,两人互相瞪了一眼,不再说话。
话题重又回来,王海丰提出疑问:“我知道从皇军警备司令部调来的天狼有非凡的嗅觉,但是,试图靠它寻找季山泽在上海的住处,有些不现实。目前掌握的信息非常有限,季山泽在上海是否有固定的住所,我们不得而知,即便有,要想靠天狼找到它,也是大海捞针。况且,季山泽在上海有固定住所的可能性很小,尽管我个人对这位季先生投奔76号的动机很怀疑,但,假如他真的是被中统派出的杀手一路追杀来上海的话,天狼的努力就是无用功。”
听完王海丰的发言,石川纯良脸上露出一丝神秘的微笑,他转脸朝谢华林看去:“谢先生,你的,有什么要说的干活?”
“报告石川太君,我同意海丰兄的意见。”
“谢先生,你的话总是太少了,可以大胆地发表意见的干活。”
“我知道,石川太君想依靠天狼查明季山泽的真实身份。可是,季山泽来到76号已经差不多半个月了,时间过去了这么久,季山泽在极司菲尔路街道内留下的气味早已荡然无存,天狼水平再高,也不可能觅到他身上的气息。所以,我不太理解,为什么不在第一时间内让天狼行使它的职责呢?”
石川纯良道:“发生枪击的当天晚上,第一时间内,我们就给上海皇军警备司令部打电话的干活,要求马上将天狼借来的一用。可是,很不凑巧的是,天狼随皇军去前线执行任务的干活,刚刚才回来的有,一回来,我们马上就把它请来服务的干活。”
欧阳克说:“现、现在把它弄来,还、还中个毛用啊,季山泽就是有…狐、狐臭,也、也早消散的光、光光的了。”
石川纯良得意道:“这个,你们的,就有所不知了。天狼,我大日本皇军高级军犬中精英的干活,其嗅觉灵敏度之高大大的,不是你们可以想象的。我的,已经让小林觉给季山泽送去一套新衣服的干活,等把换下来的衣服送到天狼眼前,闻一闻,哈哈!我的自信大大的,天狼一定会根据这种味道寻到蛛丝马迹的!”
……
浦东路26号。
一个身穿灰色粗布衣衫的男子匆匆出现在回春药铺门前,他警觉地朝四处看了看,确信没人注意他后,闪身走进药铺内。
“小七,老隽在吗?”
柜台处,一个个子不高的小伙计正俯首拨弄算盘。听到动静后,他抬起头,看见灰衣男子,低声道:“隽老板在里面。”
灰衣男子点下头,直接穿过柜台,朝里面走去。掀开门帘后,他走进一处隐秘的房间。看见灰衣男子,正站在窗户前凝神思考事情的隽老板急忙迎过来,问:“大山,你怎么回来了?76号那边是不是有情况?”
“有情况,”
叫大山的男子擦下额头上的汗,抓过桌子上的水杯,咕咚咕咚连灌了两口后,将水杯放下,喘了口气,道,“二十分钟前,76号大门开了,出来七八个荷枪实弹的日本宪兵,牵着一条大狼狗。这条狗,一边走,一边嗅个不停,沿着极司菲尔路街道走了出来。我觉得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