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柳剑染只几面之缘。/p
柳爷是同情自己,帮与了几次。被她们瞧在眼里,就编排出事儿来了。这些都是莫须有的。她不想因此带累了柳剑染的名声。自己的清誉,倒放在其后。/p
“妈妈,你们继续玩笑,我真该去了。”/p
秋纹疾速朝假山后的茅厕走去。/p
这史府果然复杂。/p
费妈妈是老太太院儿里的,一个经年的寡妇,也没一儿半女。她为人严谨,不苟言笑,但却又是柳剑染的干娘。/p
这里有一桩旧事。/p
这费妈妈,原系柳剑染老家的旧仆。柳剑染幼时,曾吃过她的奶。柳家破败,费妈妈便入了史府,在老太太跟前伺候。柳剑染长成,与溪墨结为挚友,在史府偶见了乳母,心生激动,也不叫她奶娘了,口口声声叫她干娘。/p
这奶娘和干娘有所区别。奶娘是仆,只是上了年纪熬出了点头。干娘需收下干儿子的生辰庚帖,收干儿子磕头孝敬,正正经经的一桩亲戚。/p
柳剑染本欲接费妈妈养老的。奈何他跟着溪墨,一年之中,半年漂泊。所提之事,暂都打了瓢。见了干娘,也颇惭愧。/p
费妈妈不以为然,反安慰柳剑染。“我年轻着呢。你跟着大爷,只管你的前程,以后还需匡复你们柳家的门楣。我这里管管事儿,一来轻松,二来又有银子,如何不好?得了银子,还是交给你,究竟我膝下并无一男半女。柳爷,别管我的事儿,你这份情干娘我记在心里了。”/p
一席话,说得剑染更是赧然。/p
这费妈妈奇崛。既哺乳过柳剑染,也认下他为干儿子,可在偌大史府,人前人后的,还是称他一声“柳爷”。/p
费妈妈是个有城府的。/p
这里,不是以前的柳家,是织造史府。她在织造大人的母亲处当差,就得守史府的规矩。她这个干娘,只让柳剑染私底下相称。/p
可剑染不羁。/p
时日一长,史府家下人还是知道了。/p
这柳剑染好歹是客,认一个下人当干娘,未免有失体统。/p
老太太知悉缘由,面对孙姨娘等的质疑,不便说起柳家旧事,只淡淡一句:“各人有各人的缘分,休要少见多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