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纹一脸难色。这只猫今儿她才认下了，今儿就要扔了？猫儿不懂规矩，以后可以教。将它扔了，就是遗弃。秋纹相信：万物皆有灵。花儿草儿有灵性，猫狗又何尝不是？/p
“夫人，它只是不懂事，奴婢舍不得扔。”/p
王贵家的就来气了：“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呢？别以为夫人在这，与府里的事儿半点不知？大爷为啥被撵？还不都因为你？你一个奴才，将大爷拖累了不知羞愧，还竟敢和夫人叫板？”/p
王贵家的不是针对秋纹。她和夫人一样，打小儿讨厌各种宠物，因讨厌猫狗，连带那笼子里的鹦鹉也瞧不顺眼。/p
秋纹虽然害怕，但看着怀中的小猫，还是于心不忍。“夫人，都是奴婢的错。您心里有气，只管责罚奴婢。只是猫儿无辜，它是奴婢捡来的。奴婢若扔了它，等于让它自生自灭了。”/p
王贵家的就冷笑：“呵呵，这只猫在遇到你之前，可也没饿死！”/p
“嬷嬷，虽如此说，但到底我对它存了感情。感情既生，心里就真舍不得。”/p
玉夫人沉默片刻。这丫头的容貌不但像极了故人，性子竟也像呢。她的心里，一时又感慨起来了。罢了罢了，何须与她计较？她将儿子照顾得不错。两月不见，儿子竟是胖了一些，气色也很不错。说起来，这丫头有功的。/p
“好了。反正你在这儿也是住在别处。以后你来见我，只管不让这只猫儿跟来便是。”/p
玉夫人松了口，秋纹也松了口气。/p
溪墨便叫秋纹站起来，柔声道：“不必跪着了，起来。”他当着玉夫人的面儿，竟亲自将秋纹搀扶起来。/p
王贵家的看得眼睛骨碌骨碌的，以为自己看错了。这还了得？这是主子伺候丫鬟，颠倒个个儿了。她张着嘴儿，并不敢喝斥秋纹，只是对着玉夫人：“夫人……这……大爷和秋纹丫头也该亲密些了吧？竟是忘了男女有别，尊卑有序了？”/p
秋纹也很慌。大爷不该这样。大爷这样就是犯错，就是将自己置于不利地位。她知道：夫人待自己本有好感的。这要弄砸了，惹得夫人对自己另起了看法，那她更不妙了。秋纹的眼睛耷拉着，脸儿耷拉着，又不敢拒绝大爷的好意，将他搀着自己手胳膊的手儿拿掉，脸上憋得红一阵白一阵的。/p
王贵家的估错了玉夫人了。玉夫人一点儿不感意外，平静说道：“别大惊小怪。他们是主仆，一直就亲密无间的。你也不是没听过，我这儿子有将秋纹收了房的意思呢！”玉夫人话里可也听不出褒贬，但至少没有怒色。/p
王贵家的就闭了口。/p
溪墨就道：“母亲，秋纹也没犯错，你就别吓唬她了。”/p
玉夫人也就道：“没吓唬她。其实我也怪喜欢她的。长得好，人又机灵。你今儿来得也巧，今儿是我的生辰，咱们娘儿也算齐全了。只是我这生辰，与府里过的可不一样。蟠龙寺是出家人修行的地方，吃素。你要跟着我，一日三餐也就该茹素。秋纹也是一样。”/p
王贵家的又开口了，她也顺着玉夫人的意思，换了一副笑容：“素食有素食的好处。吃素长寿。那些荤腥有什么好吃的？只是闹肠子。”王贵家的已经将玉夫人沈辰的饭菜预备下了，即刻就能端上。/p
溪墨就顺势将两个小柳篮儿变戏法地取出来，双手递给玉夫人：“儿子来得匆忙，但母亲的生日不曾忘。儿子知道母亲不缺什么，因编了两个柳篮儿送与母亲玩耍。”/p
玉夫人看着两个柳篮，眼睛一亮，马上又摇头：“这不是你编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