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兰叶,何事喧哗?」门内,一头黑发全然倾泻的男人面容俊美,神姿清发,如神像般屹立。

虽然他衣着尚且完整,然而那未束的长发,还是显出一副床笫间才有的慵懒气息来。

更别说男人眼角眉梢,都沾染着的几抹,纵欲餮欢后的痕迹……「她呢?」虽然对方一副对上门来的他视若无睹的冷淡模样,靳歌却无暇与这装模作样的花和尚置气,脚步踏进了殿内去。

一道强大的气流却在这时向他袭了过来!「此处乃本寺禁地,施主还是不要随便乱闯的好。

」那已然长发飘飘的男子仍以僧侣自居,出手虽然失去了佛法内功的精华,内力却极丰沛,将靳歌阻在了颠外,过了几招后,仍是难进半步这和尚几年不见,没了教派的心法,倒也自学成才,功力只能说有增无减……「什么破庙,还禁地,狗屁!」靳歌无意与他浪费口舌,迳自对着殿内大喊道:「炽儿,出来!那边有急事找你回去!」听到他喊「炽儿」这个名字的时候,那俊俏的和尚微挑了一下眉。

想赶他走的心思反倒没那么迫切了,任由他在佛殿外喊话「他们派人来接你了……」「是……孩子……」「你听到了吗?孩子……想见你最后一面。

」***炽儿走了。

带着一身的羞耻狼狈。

她却连羞臊的余地都没有,失魂落魄地随便套上自己来时的纱裙,散乱着一头秀发,掉了的步摇金钗一支也未顾上带走,便跟着靳歌出了殿门……孩子,她的孩子……那人站在原地,目送着她,终是没有阻拦。

「师父?」兰叶不解地抬头望他,见他面无表情,她的小手摇了摇他的大掌,显是想让他出手挽留。

这时,已然出了山门的女子,忽而回头望了他一眼那眼里,有隐隐泪光,有仓皇哀戚,还有一股强烈的恨意……刺得他心头一痛。

有那么一瞬间,她似乎是想停下来,对他诉说些什么,然而一旁的靳歌看着她,又看看院子里的一大一小,唇间犹豫了一下,说了句:「与他无关的。

走吧!」她踉踉跄跄,抓着靳歌的臂膀,没了主心骨一般。

青年一把将她抱起,飞也似的朝山下掠了开去!很快没了踪影。

只余下山风徐徐,草木摇曳。

还有寺内呆立的一大一小。

「师父,姐姐是不是,不会回来了?」兰叶像是有些泄气,松了大人的手,蹲下身来,拖着腮帮,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依然望着空荡荡的院门。

「……」回答她的,是幽冷的一阵风。

暑天里,将小娃儿吹出满胳膊的鸡皮疙瘩。

一一八思君她的名字,是祖父尚在世时给取的。

思君。

就像是一种仪式,一种纪念,寄託着亲人的思念,更记载着她母亲所有的心事。

小思君出生的时候就是难产,带了一身的病。

在整个御医署的照料下,过了个月子出来,就连她的亲娘,都有些不认识她似的,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只敢轻轻地抱抱她。

没过多久,祖父去世了。

整个王国换了一个主人。

而她,也多了一个「父亲」。

这位父亲相貌英俊,眼神深邃,风度翩翩,笑容和煦,很得小思君喜欢。

有的药太苦,灌下去她肯定会哭,但是只要她的「父王」喂她,她便不会哭闹,甚至嘴角挂着药浆,眼角挂着先前未尽的泪滴,忽而还会对他笑。

他很疼她。

尽管她长得并不太好看,就连她的娘亲,有时看着她瘦瘦的小脸,像是要从她脸上看出点什么她想要的慰藉来,亦往往不能如意……尽管她病痛缠身,生来便有不吉的名头,连娘亲都没有多少耐心看顾她,宫里大大小小,无论什么身份地位,都不敢轻易接近她……然而,因为有这位「父王」的照拂,她至少还是平安地长大了。

长到三岁多,会跑会跳,会说会闹。

只不过跑动得比别人慢些,说话也不是太伶俐。

但总归,这个带着某种寄託,作为某种延续而存在的生命,顽强地在宫里生长了下来!可是这一次,她的病来得汹涌,连日高烧不退,粒米未进。

整个王宫都忙进忙出,就连常常在外游山玩水的姑姑和姑父,都难得回来看了她一眼。

娘亲也回来了,带着满脸的愧疚。

这时的她,已是双眼模糊,看不清楚东西了。

看到娘的时候,却还是觉得眼前一亮,整个昏暗的世界像一瞬间有了光她的娘亲,是这个世上最美丽的女人吧……尽管时常满目哀愁,依旧未能削减她身上温柔美好的光芒。

娘……她轻轻地唤了一声,闭上了稚嫩而疲累的双眸。

迎接她的,是绵延无边的黑暗……永无止息的沉睡。

**「王妃,王妃?」一声又一声的呼唤,时时在羽炽儿的耳畔回响。

除去贴身服侍的人,还有这个王国最威严的人,目光沉沉,不曾稍离,硬是逼着她从晕厥中醒了过来……「孩子呢?」第一眼,她见到了君王,没有任何见礼,没有任何表情,只喃喃地,「我的孩子呢?」他没有说话。

黑漆漆的眼眸曾经流光溢彩,如今也是黯淡了下去。

「孩子呢?!!

」她的神色崩塌,无尽的绝望,「你把她藏到哪里了?你说呀!她还那么小,为什么,为什么容不下她……」他眸里的光愈加混沌。

令人看不清。

「为什么,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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