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刘庆丰,本身在县里也不是什么能人,虽称不上好吃懒做,但也算不上最出色的那类干部,他能在这个圈子里混到这步,全县人支持,总得有点儿特别的造化。

也就是有他在,大家吃不了亏,这个造化。

中午的时候,张逸夫这边收到消息,县里认耸了,按照最初的路子来,张逸夫这边也姑且应了。

他说是还没投资,其实早已在投资,嘴上说换地方轻松,做起来可不一定那么轻松。

首先是时间成本,前期选址勘查,公司大量的人力物力都砸在这上面了。

另外冀北给的政策确实优厚,直接免税两年,配合已经争取到的高新企业国家政策,这个厂的运营成本会极低,真换到有港有高速,物流方便人才云集的地方,不可能有这么大优惠。

还有最麻烦的,就是设计工作,这里建厂的规划已经找设计院来做了,也已经投入公关成本,要设计院快些落实。

真要拍屁股走了,前前后后损失加起来除了几个月的时间外,还有这些难以估算的东西。

张逸夫之前,也并非是多么心疼那十几万,他只是着不起急,今天给我弄两万颗树苗出来,明天搞不好又出什么妖蛾子,眼下需要强硬一些,让他们老实下来。

看样子,是有效果的。

张逸夫下午就要走了,虽然有效果,也依然不能完全放心,只因文天明不是孙博,你让孙博去学习技术,去搞研究那是个梦,让文天明搞算计玩脏的,也没现实到哪里去。尤其是刚刚发生的情况,与人斗其乐无穷,其患亦无穷。你根本不知道他们能脏出什么招,张逸夫都接不过来,何况文天明。

走之前,张逸夫把文天明拉进房中。最后嘱托。

文天明有些失落,看样子自己办的确实没那么好,重要的心还是得张逸夫自己操。

“别这样,谁都得锻炼,这事从头到尾我都在。出麻烦也是我的问题。”张逸夫首先是安慰一番,“你既然决心要负责这件事,就得做好各种准备,包括失败与挫折。只要保证,不要犯大错即可,剩下的慢慢来。”

“大错……”

“这里我说三个大错,万不得犯,务必牢记。”张逸夫认真说道,“一,不可与人发生械斗。”

“啊?”文天明难以理解张逸夫这跳跃性思维。

“后面也许还会有矛盾。会升级,对面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不知道会怎么样。你记住,不管上升到什么情况,要控制住情绪,不要发生械斗,不要打人,一打人,情况就完全变了,这是大错之首。现在不理解也要牢牢记下。”

“好。”

“二,送礼可以,不能太重,钱。一分也不用送。”

“啊?”文天明又得消化一下了。

张逸夫也确实是跳跃着说的,其实搞定这事也简单,可能塞刘庆丰一万块钱就一点儿事儿没有了,但不行,恒电是恒电,一次也不能有。

“最后。安全第一。”

“……”

最后一个嘱托,显得太平淡了,可这其实是所有一切的基础,就像当年的牛大猛,甚至当年的巴干一样,他们深知,一旦出安全问题,做的一切都是扯淡了,丰州事故如此,华北雪灾也是如此。

“然后,你也不用多想,我从不怀疑你的态度和能力,只是与人打交道这方面你还需要积累。”张逸夫随即道,“最近我会让孙博过来一趟,了解一下情况,做一些工作,是暂时的,负责人依然是你。他那个人确实邪门歪道,但有的时候,你不得不邪,去其糟粕,取其精华吧。”

“好,这个我没心理负担。”文天明点头道,“你让孙博来负责也没事,我当个副手,多练练。”

“就喜欢你这心态,但说清楚了,就是你负责。”张逸夫拍着文天明道,“其实啊,底下情况看着恶劣,但上面也一样,只是换了种表现方式,底下的情况反而更清晰直观,慢慢品吧。”

“嗯。”

“有事多跟常总和吴强商量,不行的话先按吴强的路子走,虽然一般解决不了什么问题,却也不会惹什么问题。常总都会把人想的很好,他那套在这里行不通。”

“嗯。”

“加油吧,这次要自己奋斗了。”张逸夫再次拍了拍文天明,“大麻烦,可以找小壮,但找他,就得注意第一条了,不能械斗。”

“哈哈。”文天明不由自主笑了起来,牛式解决问题法旗帜过于鲜明了。

回程车上,就只有张逸夫跟阮湄,二人虽然一起工作很久,但真正非公事的交流,却是少之又少,张逸夫也只有这会儿,才有时间关心起自己的秘书来。

“很累吧,东奔西跑的。”

“没事,挺充实。”阮湄呵呵一笑,“你肯带着我,就是好事,我脑子轴,出了名的。我就一直奇怪,方总不是挺合适的么,她其实挺适合干我这事。”

“她不老实,坐不住。”张逸夫摆手道,“你踏实,不会没事,慢慢学。天明也是,谦虚,踏实,这就是特别好的品性,其它都是技术问题,可以学。”

“你又……”阮湄自然觉得出来,张逸夫有的没的就会撮合他俩。

“好好,我不说了。”张逸夫无奈笑道,“我就不明白了,天明哪里不好啊?”

“你用‘好’这个字,就用错了。”

“怎么说。”

“好的衡量尺度是什么?”

“嗯……”

“钱多钱少?官大官小?帅或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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