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四阿哥都发了话,李梦只好坐过去,胤禛见她走过来了,站起身老远便伸了手去扶她,苏培盛弓着腰窜上来,忙不迭地给胤禛身边的椅子上加了软垫儿。

李梦没敢抬眼去看福晋的表情,只能假装望着宋格格走远的方向。

她汗都快出来了:四爷,您这是实力坑我啊!

偏偏胤禛还笑吟吟地亲自给她拿了一块她最爱吃的蛋黄酥,放在她面前的小碟子里。关切地道:“刚才也没见你动几下筷子,饿不饿?”

李梦不用抬头,都觉得福晋那眼光酸得能直接去做糖醋菜了。

她无声地笑了笑,只能埋头苦吃,恨不得将脸埋在盘子里,借此避开福晋的眼光。

再想到宋格格刚才的肚子,李梦心里就像是塞了一团乱麻一般,心烦意乱起来。

自己跟了四爷这些岁月,肚子没有动静,四爷都能对自己这么好。

而且是当着嫡福晋的面,对她这么呵护。

若是有一天,她的肚子也跟宋格格一样,鼓了起来,那福晋得酸成啥样?

到那时候,她该怎么应对呢?

偏偏胤禛看她吃得急,忍不住伸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一边摩挲一边道:“慢点。”。

桌子中间垒宝塔一样地架起冷盘,最底下八个,各是蔬菜,叠六个半荤半素菜,最上面是各色糕点,胤禛见李梦吃完了,便又抬手——取代了布膳太监的活儿,想要拿给她。

李梦是真的急了,她赶紧端起酒杯,只道是借花献佛,在宋格格生辰宴上祝福四爷和福晋青阳启瑞,桃李同心。

然后才看见福晋脸色好了一些。

夏夜里自然是有蚊子的,见宋格格回去了,福晋便命了人点了艾草熏香,用以驱散蚊虫,

眼看着瓜果都上来了,福晋这个时候才起身,对着四阿哥福了一福,笑吟吟地道:“四爷,要不要看看妾身和武格格给寿星准备的寿礼?”。

李梦听到这儿,就有些后悔自己刚才没头没脑地先把小金锁拿给宋格格了。

这不是扎福晋的眼吗?

人家福晋上来还没动作,你一个小格格先来表现?

但她可真没想那么多,这毕竟是清朝,不是现代。宋格格又不可能戴着个尖顶帽来吹生日蛋糕上的蜡烛,再许愿。

她自然也不用等到什么特定的时候才把礼物拿出来。

何况那金锁是最简单不过的式样,精致归精致,上面没有任何不适合她一个小格格身份使用的贵重花纹。

但是福晋既然讨厌自己,那么,即使一件小事,在她看来,也会被无限放大成打她脸的大事。

一切,只在她怎么看了。

李梦只能默默期望老天保佑,千万这个生辰宴别再有什么折腾了,赶紧散场,各回各院。

四阿哥听了福晋问自己要不要看寿礼的话,不由得想:福晋急得都转性儿了?

他瞅着她。

福晋打从永和宫德妃娘娘那儿出来就不大对劲!

不论她真正的心性如何,至少在表面上,她的稳重是胜任嫡福晋这一名号的。

就拿前些日子晚上布置梅花灯那事儿来说。

虽说福晋只是一心想捧了有孕的宋格格,才为她着意布置生辰寿宴,但他还真没想到,一贯整日只在房里抄经念佛的福晋,大晚上地能带着一群奴才,踩着花盆底儿,吵吵嚷嚷地在园子里挂着灯笼。

宋格格那肚子,没多久就要生了,看她刚才在这席位之间吐成那样,就知道原也是不适合出来这么一折腾的。

他收回目光,斜瞥向殷切望着他,等着回复的福晋,并没多言,只是冷淡地道:“既然福晋有心,大家就一起看看吧。”。

福晋闻言喜不自胜,当即就起了身,转头对箫玉说了什么,箫玉立即往水榭对岸去了。

李梦看了一眼福晋的样子,心下不禁有些惴惴:连自己都听出来胤禛语气中的不耐与厌烦,她还这么一脸志在必得,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样子!

她到底要献什么宝啊?

几人等了片刻,并无奴才送上寿礼来,李梦正在诧异之时,便听见对岸一声七弦琴响,是琴师又在拨弦,只是面前摆了几盆半人高的花儿,恰好掩住了面容,并看不清楚。

泠泠七弦上,静听松风寒。

那琴声初时不甚大,中庸平和,透着一股温润之意,仿佛云水弥漫,那满池子的水月星光都似乎随着抚琴人之手被调动了起来,天上星,地上灯,水中花,糅合成了一团幻彩流星,几乎漫天流萤。

然而过了几个蜿蜒后,那琴声渐渐奋进昂扬起来,隐约有金戈铁马杀戮之声,似包含着山河家国的无限愁痛与苦闷,不断地拔高气来,似乎已经攀到了极高处,几个回转后,又能拔高上去。

胤禛是精通音律的人,听完第一段便知道是《潇湘水云》,弹的是明代《神秘秘谱》中的古版,那弹琴人指法娴熟,开合之间自有一股从容磊落,光风霁月。

半晌,琴声停歇,满园人只觉得余音绕梁,好一会儿那泼天的水光、月光、星光才又安静了下来。

福晋笑着对胤禛道:“四爷以为如何?”。

胤禛一笑,赞一句:“不错。”。

福晋笑吟吟地盯着胤禛,眼光并未移开,口中清清朗朗道:“四爷,其实这弹琴之人……”。

众人便见,隔水对岸,一个窈窕身形自琴后款款站起身,向水榭这边的四阿哥和福晋遥遥行礼,柔声道:“武宁献丑了。”,不是武格格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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