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急急下来,钱乐乐没能遇见祁彦,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钱乐乐心里还有点隐隐的失落。
不过好在一路上还有许明晴在跟她说话,一些乱七八糟的情绪,很快就被钱乐乐抛到脑后去了。
也许是因为他们班下来的比较早,钱乐乐和许明晴赶到自己班的时候,操场里才稀稀拉拉地站了几个班,钱乐乐瞥了一眼前面,23班也只是来了二十来个人的样子,其中并不包括祁彦。
钱乐乐觉得自己又紧张了起来。
她一边跟许明晴说着话,一边用余光扫着23班的人又来了谁,一边又假装不经意地朝着来路看,次数多了,许明晴便十分纳闷地问:“乐乐,你在看什么?”
“啊,也没看什么,就是觉得大家今天下来这么早,看到后面来的人感觉挺好玩的。”钱乐乐蹩脚地解释着。
许明晴朝着来路扫了一眼,哦了一声,不疑有他。
钱乐乐正松了一口气,许明晴突然凑近她,轻轻地用手怼了她一下,脑袋朝着钱乐乐的右边一点:“来了。”
“什么来了?”钱乐乐一脸雾水地顺着许明晴指着的方向看去,视线恰巧就跟抬头望过来的祁彦对上了。
钱乐乐心里一慌,赶紧把视线移开,顶着红了的耳朵,一脸“我什么也不知道”的表情,无辜地跟许明晴说:“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许明晴暧昧地朝她眨眨眼,脸上噙着一抹笑意,突然对着她身后挥了挥手,笑眯眯地道:“祁彦,你还记得我吗?我是24班的许明晴,钱乐乐的同桌,昨天下午放学的时候我们见过。”
“嗯,记得,又见面了。”祁彦的声音从钱乐乐的身后清晰地传来。
钱乐乐后背一僵,感觉自己的手心又开始冒起了汗,整个人都有点木木的,像是上了年纪的老式钟表,不敢说话,也不敢转身。
“我在跟乐乐说话呢,正巧刚刚还提到了你,是吧,乐乐。”许明晴用手推了推钱乐乐,露出一张姨母笑的脸。
钱乐乐瞪了许明晴一眼,眼里的慌乱无处可藏,她虚虚地握了握拳,然后转过身,假装镇定地对祁彦嗯了一声,算作回应。
祁彦看着钱乐乐满目慌乱但是仍然装作镇定,眼神一直在飘,根本不敢看着他的钱乐乐,心里像是被羽毛给轻轻地挠了一下,又痒又麻,他的语气也不自觉地变得柔和下来:“你的手怎么样了,跑操没关系么?”
钱乐乐道:“没关系的,今天已经不大痛了,不影响的。”
两个人说话间,前面已经有人在喊祁彦过去排队,祁彦应了一声,又低头对钱乐乐说了一句:“下午放学的时候我在门口等你,别忘了先去看我打球,然后我送你回家。”
钱乐乐抬头,小小的“啊?”了一句,似乎在疑惑为什么要去看他打球,又为什么要让他送她回家。
祁彦见钱乐乐听到了他说的话,不等钱乐乐再说些什么,只丢下一句“我去排队了”就快步走了。
走的时候心里还十分可惜。
刚刚他其实十分想再摸一摸钱乐乐的头,但是想到这里这么多人,钱乐乐也许会不愿意,最后只好作罢。
不过没关系,等他送她回去的时候,他也许可以趁机摸一下。
想到这里,祁彦的眼神暗了暗,他摸了摸自己的掌心,手心里仿佛还残留着昨天柔软的触感。
“放学去看我打球,然后我送你回家。”
许明晴故意捏着嗓子在钱乐乐耳边重复了一遍,又道:“啧,谁跟我说只是普通朋友的来着,我也想有个这样的普通朋友。”
说完又故意唉声叹气了一下,钱乐乐被她羞得差点要动手揍她。
许明晴还想再皮一下,但是前面已经开始跑操了,她只好作罢。
钱乐乐他们学校的跑操是以班级为单位,一个班连着一个班,体育委员在外面领跑,随时注意突发情况,方队里则是人挨着人,肩挨着肩,迈着小碎步跑步。
因为人员比较密集的缘故,一个不小心,极其容易发生一些意外,所以钱乐乐和许明晴也不敢开小差,认认真真跑了起来。
等到两圈跑下来,钱乐乐的额头上已经冒出了汗。
都说运动使人心情舒畅,钱乐乐明显觉得心情好了不少,一路上嘻嘻哈哈的,很快就把早上的一些小烦恼给忘到了脑后。
接下来的两节课是地理课和语文课,钱乐乐又恢复成了那个上课认真听讲的自己,她一边跟着老师的思路走,一边在不懂的地方标上记号,等到下课或者是上自习课的时候找老师或同学问。
虽然钱乐乐是走读,但是有时候她也会留在学校吃午饭,钱爸钱妈一向是随她的意,钱乐乐今天出来之前就已经跟家里说好,中午要留在学校吃饭。
星辰一中一向有几个传说,其中最为深得人心的便是“饿狼传说”,而每天上午第四节课的下课铃声,俨然是“饿狼传说”的冲锋曲。
好在钱乐乐他们班的语文老师从来都不拖堂,放学铃声一响,老师了然地看了一眼教室里蠢蠢欲动的各人,一句“下课”刚刚喊出了声,离教室门口近的就一阵风似的冲了出去。
钱乐乐听着外面各种呼朋引伴和100米冲刺奔跑的声音,又看了一眼瞬间空了一大半的教室,抿了抿唇笑了。
或许这就是青春,可以肆意地表达着自己的喜怒哀乐,可以用最纯粹的心去看待这个世界,因为一顿午饭而奋力奔跑,因为一个问题而努力不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