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帷激烈地颤动,一男一女的剧烈运动将它折腾得如落叶经风。
满身是汗的燕虹在褒洪德身子下欲迎还拒,纤细的手,紧紧锁定他双臂,不知是该推开还是该拉近。
褒洪德动作激烈,将她紧紧箍住,征服欲旺盛到不可形容。
燕虹张着渴望的嘴,接受着他的狂吻,每一个毛孔都欢欣鼓舞地张开着表示欣喜。粗重的喘息像一朵渴望盛开的花,却又怕承受绽放的痛楚。
褒洪德终于挣开燕虹纠缠的双手,双目红得吓人,粗暴地撕扯着她的衣裙,喘息得像个野兽。
“嗨!”随着一声娇斥,褒洪德背上挨了重重一击,热辣辣地生痛。
燕虹、褒洪德顿时呆住,□□的浪涛瞬间退潮。
燕虹羞愧不堪地掩住面颊。
褒洪德慢慢站直,罪犯般畏怯,被人牵着,一直来到门外。
褒毓的目光冰冷,如冬夜寒星,竟是泼辣训斥:
“二哥哥,人家也是燕侯千斤,你这样轻狂,成何体统?”
“我,我……我好像不知道……在做什么……”褒洪德如从梦中醒来,脑子里依然顽固闪现着褒姒的影子,面红耳赤,恨地无缝。
“走,到那边说话。”褒毓牵着褒洪德走。
褒洪德步态机械地随着褒毓来到屋后林中,见明月朗朗,树影浮动,如同梦境。回思刚才情形,羞愧不堪地低着头:“我要娶的是心心相印的人,不是什么燕侯千斤。刚才不知为何,险些做了不可挽回的错事。”
褒毓透过月光,看到褒洪德脸上的痛楚、悔恨、羞愧。她一声冷笑,眉梢挑起深浓的讥诮,话声弥散在清冷树影里:“二哥哥,你果真也学会这褒府的虚伪了,言行不一口是心非!今儿是八月初六,谁不知道,中秋节就是你和燕虹姐姐大婚的日子。”
“中秋节?”褒洪德上前拽住她手猛烈地摇动,神情惊恐:“谁说的?我如何不知道?”
“咯咯咯……”褒毓仰头冷笑:“府中人人俱知之事,你竟然说不知道?真是可怜了褒姒那丫头,默默承受一切,处处逆来顺受,她生来就该是人案板上的肉!”
褒洪德呆若木鸡,知妹妹所言非虚,不知她为何与褒姒结缘?处处替她说话,这让他感激不已。他体谅母亲的无奈及良苦用心,可她不该私下做主,完全忽略他的感受。好久好久,他胸中千万种情绪纵横驰骋,淹没灵魂之势,正要说话,忽闻身后又传来一声冷笑,却见林娴被林珠扶着,踩着斑驳月色走了过来。褒毓不知何时已经消失。
林娴绿衣白裙,另着墨绿坎肩,月光洒落她满脸满头,照亮耳垂下的玉珰。
褒洪德浓黑的眉毛挑起疑问,冷冷道:“你腰伤未曾大愈,来此作甚?”
林娴却不计较他的冷漠,嘴角扬起,勾出浅浅笑意:“二弟将要大婚,各处都在忙碌。嫂子我刚能走路,睡不下,想去紫云堂替母亲张罗张罗,恰好路过这儿。”
风吹树影动,婆娑生姿。褒洪德不想多和林娴答话生事,低头道:
“夜冷露寒,嫂子保重,洪德告辞。”
林娴朝前微探身子,笑着套磁:“你和褒姒的事传得人人皆知。她虽然位微,人却不错。事情到了这步田地,教人不由得替她惋惜。燕虹妹妹那脾气……”
褒洪德生硬地打断她的碎碎念,违心道:“婚姻大事,不敢擅专。”
林娴意态暧昧,挑拨离间:“以前我倒是没看出!兄弟你真是好脾气。”
被她挑起心头暗火,褒洪德进入沸水般的煎熬,黯然神伤地转身,直着眼睛顺着甬道一直往前走。不知走了多远,却见一个人影横冲过来,劈面给了他一巴掌。
燕虹的紫红衣袂被风吹动,脸上洒满凄惶月光。
冷雾浸月,悠悠往事休更说。褒洪德一怔,不敢直视她,目光躲闪:“虹妹妹……”
燕虹于伤悲之中声音尖利:“你一直迷恋那个贱婢,心里根本没有我!林娴诽谤我,你为什么不理?”冲上来,揪住他衣襟又撕又搡。
褒洪德奋力摔开她,踉跄着冲进茫茫夜幕。
明月照冷林,一两片林花飞落。亭台屋宇,如蒙白霜。
叶声飒飒,月色照亮燕虹眉目间的凄楚,怨恨,悲伤。
她被未来夫婿粗暴地摔在地上,被粗粝的树皮划伤了小腿,皮肤洇出血珠,身边衰草四周冷树。抬头,盈泪的眸光望向苍茫夜色深处。在几丛松篁后,他就那样消失得义无反顾。
她满面伤痛地望着他消失处的那片月光,整个人摊晾成没有灵性的植物。衣裙被草间露水沾湿,冰冷的土地传递着彻骨寒意。而不久前,他们还在你侬我侬鱼水相戏。
褒洪德骑着马,身前坐着褒姒。风声在耳边呼啸,吹散了他们身上的温热气息。
沉睡的褒城街面空旷,马蹄的响声激昂嘹亮。
马蹄飞扬,掀起滚滚黄沙遮蔽月华。褒府巍峨的建筑随着渐行渐远的马蹄声,消隐于浓黑夜幕。
梧桐遮荫的街面,几只过街之鼠仓惶逃避。
房檐下的乞丐迷惘地抬头,向夜幕深处一再探视。
风吹得褒姒长发飞舞,旋成黑浪,一浪浪打在褒洪德脸上。
褒姒眯着眼,闻着褒洪德气息,有些头晕目眩,看到身边的景物在迅速倒退。
由于风吼,褒洪德不得不提高音量:“姒儿,我要带你走,去到一个没有屈辱没有压迫的地方!”
她柔软的身子紧紧贴着他,含泪表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