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水中阻力大,一脚踹过去不过是轻飘飘的一脚,哪是她能踹开的,谢自行并没有感到疼痛,他双眼疑惑地看着楚苇,当湖上那银衣银发男子不存在,道:“我不会凫水,你要抛下我?”

一方是眼眸映碧湖,另一边则是师父在前观望,楚苇左右为难,恨不得钻进湖底去。

楚苇的师父,就是楚苇三百年前在千江中游一带无意中救下的。关于他的名字和来历,楚苇都不清楚,师父不说,楚苇也不会过多问,师父修为比她高,久而久之楚苇就拜他为师,数百年来,两人亦师亦友。

眼前,她还没做好如何向师父介绍谢自行的准备。

舟上那男子转了个身,不再看他们,只是忍着笑,吟了一句,“抱妻湖,夫妻游,韧如石,不松手。”

楚苇身子一震,脸上挂不住了,她用手竭力掰开谢自行的手,拽起他脱湖而出,溅起大片水花,而后把他扔在湖岸上。

楚苇不由得感叹,这是还记仇呢,师父那句是对她的反击,师父总是喜欢在银淼湖畔凉亭之内下棋观湖,楚苇每每见到总要说起唐人王建的《望夫石》中的那一句“望夫处,江悠悠,化为石,不回头。”来调侃他,这回不成想,现世报来了。

楚苇不动声色地一步步远离谢自行,目光闪了闪,假装不在意地道:“就你这半吊子,也出来卖弄学识。”

敖易从破败的舟上飞到湖岸饶有意味地看了一眼,旁敲侧击地问楚苇,“你就这样放任不管?”

谢自行倒在湖岸上,湖岸近湖,积雪薄薄,下层皆是泥土。谢自行被积雪泥土浸身,再加上从湖水中出来,此时的他,宛如在泥泞地打滚的落汤鸡,狼狈极了。

楚苇不同于他,毕竟是鱼妖,出水后衣物可以立干,看起来不曾沾水过。

楚苇捋了捋头发,拧干,垂眼咂咂嘴道:“总之,不会死的。”

谢自行站起身,衣物中水掉落在地滴滴作响,身上虽尽是狼狈,眼底毫无狼狈落魄之窘,从容有礼道:“在下谢自行,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楚苇师父道:“故人这是忘了我的名罢,日后你会自然想起。”

故人?“师父,你同他相识?”

楚苇师父并没有正面回答,反而是慢条斯理地道:“情之所至,我又不会取笑你,这天儿虽然出了晴,这外头依旧是冰天雪地,融了雪,更是冷,你我非凡体之身不觉得冷,他可不一样。”

楚苇想了想,手脚麻利的扛起谢自行,谢自行身子颤抖,牙关咯咯作响,显然是严寒难耐。

楚苇施法驱除他体内的寒气,烘干头发和身上衣物令他昏昏睡过去。

“你不要走。”

声音如蚊,透过楚苇的背脊,直击她的耳朵,她可以感觉到,她背后的衣物被谢自行紧紧攥在手心里。

楚苇默语,对不起,我必须得走。

离开是给自己一个独立思考的时机,再者,五年前匆匆变成毫无法力的鱼,和父母不道而别,是时候该回家看看了。

楚苇抬头道:“我把他送到宁音府,你是在此地待我片刻还是随同我一起去?”

楚苇师父凝眸顿了顿,“自然要同你一起去,正好见识见识徒弟和徒女婿的新房。”

楚苇给他一个白眼,懒得辩驳。

……

“你现在去厨房煮碗姜汤。”

“你,去请大夫给你们堂少爷看看,是否染了风寒。”

“你去衣柜找一套衣服给他换上。”

……

楚苇扛着谢自行回到宁音府中的雁山院,府中家丁婢女听从吩咐,楚苇一时交代的太多,下人们一时有点手忙脚乱。

“哟,这哪来的小孩,俊俏的很,长的真像你们俩,合着搞了半天,你们孩子都这么大了。徒儿,瞒着你师父可不厚道啊”楚苇师父连连咋舌。

楚苇师父看着坐在雁山院门槛的一小女孩,谢友芝,她正双手托下巴的呆望天空。那双眼睛和楚苇倒是有几分相像,坚.挺的鼻子和简直是谢自行的缩小版。

谢友芝看到他们回来了,眼底欣喜,瞅到楚苇师父,却是狠狠地剜了一眼,眼中似乎有无数道明枪暗箭朝他袭去。

感受到谢友芝的恨意,楚苇师父抓耳挠腮,甚是不解,问楚苇道:“你没有告诉过她有我这个师公吗?”

楚苇无暇顾及他们俩,她把谢自行放到床榻之上,谢自行还攥着她的衣服呢。楚苇心一狠,撕扯下衣物,对身旁的李伯道:“你好好照顾他,待我走后去向公主和驸马禀告,我父母病危,离去匆匆,未能辞行,请他们见谅。”

楚苇补好身后的破洞,“师父,我们走吧。”

楚苇师父道:“走,为何要走?”

楚苇懒洋洋地看了他,“回家啊!”

谢友芝双眼如钩,死死地盯着他们俩,吐出一句:“奸夫淫.妇!”

楚苇师父听了这句,一愣,不明所以,拉着楚苇借一步说话。

“徒儿,我们现在不能走啊,至少不能离开炎都。”

楚苇淡然,听他解释道:“为何?”

楚苇师父神秘兮兮地道:“炎都有魔,这个魔不一般,不同于以往。”

楚苇笑了,她这师父,向来不谙世事,窝囊得很,跟她一样窝在银淼湖,两耳不闻窗外事,怕他仇人寻上门来,一直在银淼湖畏畏缩缩,这点和她相似,两人臭味相投。

这回倒是对魔感兴趣起来。

楚苇眼睛都是诧异,洗耳恭听。

“这魔似乎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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