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山拿出手机，看了看大飞给的地址，没错，一家跌打医馆。
据说馆长是叶龙的以前拳击教练，后来因为常常给拳手按摩，也深谙跌打之术，包办了很多拳手的扭伤和运动损伤的治疗，转行做了一个跌打师傅。
霍山一进门就看到一男一女，男的留着花白头发，穿着一件灰色便衣，黑色西服，看上去有点年纪了，女的大概是他的老婆。
医馆并不大，全是老旧用具，有一股熟悉的中药味，他们有点忙，正在帮一个扭伤的年轻人敷药，年轻人穿着球服，他大概率是打球受的伤。
霍山坐下来等了一会，良久过去，师傅坐在霍山面前，问：“怎么了？”
“额……我找你是想问一下……叶龙的事。”
“叶龙？”师傅皱着眉头，似乎废了好大劲才想起他，“打拳的？”
“没错。”霍山点头。
师傅上下打量一下霍山，问：“问他什么事？我好久没当他教练了。”
霍山撒了个谎，说自己是教练，想找他上场。
“我一样就看出你也是打拳的了，对了，黑拳？”师傅小眼睛一眯，“我以前也是这行的，不得不说，年轻人胆子真大。”
霍山挠挠头：“叶龙他是一个怎样的人？”
师傅坐下来，桌角下拿出一个烟筒，点着火开始咕隆咕隆吹起来。
“他……是一个好拳手，可惜了……哎。”师傅吐出一口烟。
“他有病对吗？叫什么来着？”霍山回想，“先天性痛觉缺失。”
师傅哎一声笑了：“那个妈卖批，不开玩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简直就是个傻瓜，我就没见过这么迟钝的人。”
“迟钝？”
“能不迟钝吗？一拳打到脸上不痛！他还躲什么？”师傅做了打脸的动作。
“他怎么变强的？”
师傅脸上露出自豪：“不夸张地说，是我让他变得这么强的！没有我，他一文不值！他连话都不懂说，也不知道有没有爸妈，老是搞破坏。”
“搞破坏？”
“他没有痛觉，没有反馈，不知道控制力量，捏碎杯子，打伤人常有的事，扫个地也能弄坏我好几个扫把。”
师傅瞥了一眼他老婆，老婆虽然不说话，但是脸色铁黑，师傅直吞口水。
霍山突然想到，自己的拳手打死人，对教练来说，大概不是什么好事。
霍山不想放弃这个机会，继续追问：“他没有痛觉……是不是很厉害？”
师傅郑重点点头：“我这辈子没见过这种拳击怪物，一开始他从不躲拳，因为不痛，他连恐惧也没有，被打也不会愤怒，擂台上他就是一个冷血怪物。”
“他拥有拳场成功的一切优点。”师傅加了一句，“他比所有人都专注！说白了，他人比较蠢。”
“蠢……专注在拳击上？”
“没错，从酒店到去比赛场地，他脑子只有拳击，在车上都在练步伐，你别看他大个，闪避和速度都很厉害，他大部分比赛跟打小孩一样轻松。”
霍山低下头，他也想过玩职业，就是因为专注的问题选择放弃。
一个运动员，大部分时间是右脑在比赛，是潜意识控制你躲避飞来的拳头，越专注的人，他的反应越快，擂台上是不允许思考的。
一个敏感善用脑袋的人，其实相比一个纯粹打比赛的人，根本没有优势，很多时候，左脑是一个负担。（左脑，控制逻辑思维的脑袋）
师傅笑了笑：“你不会想象得到，我怎么跟他练拳的。”
霍山竖耳。
“一开始，我拿挡板跟他练，根本没用，他不知道力量的轻重，力量不是太大，就是小到没有，后来，我干脆让他每次用尽全力，我拿着一根两米长的棍子，隔得远远的和他练。”
“挡板不行？”
“年轻人，被他打中就死了……”师傅大概想起旧事，忍俊不禁地说到，“就这样我也把他训练成职业拳手了。”
“你后来见过他吗？”霍山故意避开了打死人的事。
“有，他刚出来的时候，我还见过他，他来找我治伤。”师傅溜了一眼他老婆，很快转过来，“他变了。”
“等等，治伤？他变成怎样了？”霍山连珠炮弹地问道。
师傅示意别急，慢条斯理地说起来：“他跟几个黄毛进来的，他全脸是血，眉头有一个开创伤口，大概是和别人打架吧，听他那些手下说，他一个人打20多个人……”
“手下？”
“感觉是，他们都叫他龙哥。”师傅感叹一声，“监狱还是容易学坏啊。”
师傅继续：“说真的，我都快认不得他了，说话动作，简直换了个人，怎么说呢……滑头？不对，应该说成熟了，变成社会人了，一副大哥的气派，有些话，简直想象不到从他嘴里说出来。”
霍山算了算，他出来的时候，大概都30岁了。
“还有一点。”
“什么？”
师傅：“他变有钱了，身上全是名牌，手中带着金戒指，金表，他因为那个事……把他年轻赚到的出场费都赔光了，这事我是知道的。他才出来不久，怎么又突然变有钱了，这让我挺奇怪的。”
“但他有一样还是没变，他的病没好，我帮他缝了8针，没有麻醉药，直接用白酒消毒，叫也不带叫一声，啧啧，真厉害。”
师傅还在奇怪：“他这种人，说真的，连个工作都难找，怎么赚到钱的……他给了我上千块的医疗费，说真的，我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