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程逐渐长远,时间里的故事在一点一滴的变故里逐渐流逝。黑夜作别,渐入清晨。

客车上一个个青木卫都默不作声,一个个戴着青木卫专属的青木面具,把一副副冷漠而疲惫的眸眼藏着面具下。

这些青木卫自小便入富察家族的侍卫选拔,从那一刻开始便再无一日休息。即使如今迎来了青木卫这种身份,所带给他们的也只有更多的训练与责任。他们应该也很累吧,我这样想着。据说每一个富察家族的侍卫都期冀自己到三十岁,带着富察家族的荣誉退役,之后便可享受富察家族的庇佑,在余生享尽荣华,但真正能走到那个岁数的,却少之又少。

除非你成为富察家族最顶尖的侍卫——督问使。否则,只要还是富察家族侍卫一天,就永远是为富察家族挡刀的第一批人。

可这也是他们的选择,我无可厚非。

我默默把自己的心思收敛,看着窗外逐渐飞逝的景色。

小樱在一旁已经入睡,却不曾想枕着我的肩膀,即使是入睡了,头也是往远离我的方向靠着。而魏察未曾入眠,而是盯着窗外的景色,看着消逝的冰雪在地上残留霜寒。

看着魏察这般模样,我不禁想到了那个也喜欢趁着车程遥望窗外的,兰木玺。

不知道兰木玺现在怎么样了,这家伙在前线那么拼命,难道真的是为了芸芸众生?如果让他知道皇族的所作所为和蛮夷郡人的情况,不知道他又会做出怎么样的抉择......

我还在思索,客车的一阵颠簸打断了我的思绪。而车头传来了许多叫喊声,我大致听出,那些叫喊是叫我们下车。

“怎么了?”我对车前排的黄屿问道。黄屿皱了皱眉毛,立马走上前去询问司机。

其实不用询问我也大致猜出了情况,一些明显土匪装扮的家伙拦在了我们车前,一副打劫要钱的样子。

看着那群家伙凶狠的样子,我暗暗摇头。这帮家伙出门打劫一定没有看黄历,这车上全是富察家族数一数二的青木卫,每一个都武艺不凡,这帮家伙来打劫我们?找死吧。

黄屿发现那些家伙是来打劫的也是一脸神色变幻,而后做出了一个让我很欣赏的举措。黄屿没有下车与他们纠缠,明显不想节外生枝,就这样往窗口丢下了一袋银子。

如果那帮土匪懂事,拿了这些钱走也就算了。可惜的是,那些土匪明显不懂贪心过度惹祸患这个道理,领头的土匪从地上捡起钱袋后显然被勾起了贪欲,拿着一把刀开始敲打我们的车门。身后的小弟一看老大的举措,立马把我们的车团团围住,在边上叫喊着。

这下黄屿的面子挂不住了,这帮土匪当着他的面这么搞,他好歹也是青木卫的老大,奉命来保护我,可眼下这种小贼都在他面前闹腾了起来。

小樱本来已经入睡了,又被车外的嘈杂吵起,一副疑惑的样子。而魏察倒是气定神闲,压根就没有把眼下的事情放入眼里。

我也就没有说什么,默默看着黄屿的反应。黄屿点了三个青木卫,而那三个青木卫只有一个人拿了一把弩箭,其余两个人都是空手走下了车。

我心里对这青木卫的实力愈发好奇了起来,这外面的土匪虽然说是乌合之众,可是人数很多,而且每个人手上都拿着铁器,就凭三个青木卫能解决吗?

可他们很快就解答了我这个疑惑。两个空手的青木卫一下车就掀翻了最近的几个土匪,出手的力度与准确度都十分不俗,重点是闪避的能力与战斗的意识十分出色,每一条都颠覆了我对近身格斗的理解。

“不错。”久不发言的魏察也说话了,对着几个青木卫赞许道。

而我还在注视着那个拿着弓弩的青木卫,发现他至始至终都没有出手,而是站在一旁,注视着战局的变化。

突然,一个土匪趁着之前人的掩护,摸到了一个青木卫的身后,拿着一把黑棍砸向那名青木卫。显然那个青木卫没有觉察到这身后的偷袭,回头时虽已发现,却没有抵抗的余地。就在这时,那个一直不动作的青木卫动手了,瞬间举起弩箭瞄准了那名土匪。瞬即之间,一箭便射向那名土匪,而后洞入了他的胸膛。

土匪胸部受疼,手部失去了力气,而后在诧异眼神的映衬下,倒在了我们眼前。

“可以的,看来这个拿弩箭的青木卫就是来以防突发事故的。”魏察看着眼前的事情,如此点评道。而我连忙遮住了小樱的眼睛,眼下这种血腥的画面,还是不要让她看到为好。

那些土匪被击得溃不成军,一下子就溃败开来。而黄屿只是安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目光里没有赞许也没有失望,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一般。

土匪逃离,那三个青木卫迅速拍打身上的尘埃,而后走入车内,气息不喘,好似什么都未曾经历一般。

“启程吧。”黄屿说话了,却不是去点评那三个青木卫,而是对司机说话。司机显然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听了黄屿的话便像没事一般继续开起了车子。

而那三个青木卫很快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如一开始那般的默不作声。只有黄屿走到我们身边,对我说道:

“惊扰到富察公子,还请包涵。”

我听了黄屿的话对他摆了摆手示意没关系,可心里对这些青木卫的好奇却还多了起来,尤其对于这黄屿。他是青木卫的统帅,算是足以代表青木卫的一个存在了。

“黄屿,你家里还有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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