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有声响,却无繁华,吵闹,情仇;只有鸟叫,鹿啼,风啸。

来到这里许久,我身体关节已经逐渐可以动作了。胸口的玄黄针让我不再感觉疼痛,而我的心境在一成不变的日子里变得平静了许多。

老者白日出门采集药物,回来时偶尔帮我调理,其他时间都在与我谈话。最初我还与老者搭腔,随后发现即使我入睡了老者仍会一直说话,便知道老者只是过于寂寞,找个倾诉罢了。

也不知陈雨那边怎么样了?小樱她又怎样呢?伤病好了我便去寻找他们,我如此思索着。在病床上反复运动自己的指关节,争取早日康复。

“如今世道不太平啊。”老者突然对我说。

“不知先生为何提此?”我略感诧异。

老者之前不都扯花扯草之类的事吗,怎么突然说起了世道。

“今日我于山林中拾到一份京城快报,上面写及蛮夷郡人又发起战争。”老者研磨着木碗里的草木。

“蛮夷郡人又起战争?”我皱眉。

“是如此。如今,皇上已下御令,让富察家族一位督问使奉旨前去,与蛮夷郡人对垒两军。”老者语气平静,好似不曾经心,而我的心却纠了起来。

“不知那位督问使名字为何?”我心里有不好预感。

“那一页被撕裂了,我不知晓,只知道京城快报这样描述那位督问使——武冠群雄,当生乱世。”老者说。

武冠群雄,当生乱世。我心里念着此句,害怕那人是兰木玺。

战场征战,难顾生死。阿兰,你可不要冒着热血就上了,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人想做英雄,不缺你一个,你可千万别去啊。我心里想着,而老者另一番话传入我耳中。

“只是,蛮夷郡人求生本无错。而且我曾居住过蛮夷郡,那里民风淳朴,远远不像京中所传那般野蛮。”老者走到我身边,把药物擦在我的肩膀上。

“先生,蛮夷郡到底是怎样一般土地。”我忍不住问。

老者叹了口气,好似犹豫了一般,最后缓缓说:

“说也无妨......老夫曾住蛮夷郡,那时蛮夷郡的郡主还是兰蓝那个小子......你或许不知道他,但在当时,他的名气不亚于现今富察家族的富察伊诺......兰蓝的武艺与才华在当时都为天下的说书人称道。”老者拿起身边的茶水,轻抿一口。

“但是朝廷不满蛮夷郡出了个如此的领袖,派遣七只军队把蛮夷郡七个城市围的水泄不通。那些日子,城中的粮食吃尽了。兰蓝多次投降表臣服,朝廷军未有一丝反应。最后兰蓝夜晚收到一封秘信,随后单人带亲信军出城抵抗,最终被作为叛贼缉拿。”老者的目光放在窗外,好像在回忆那些画面:

“兰蓝被杀后,围着城市的军队便都撤离,百姓得已安康。可兰蓝他......是朝廷怕呀,爬善战的民族多了一个胸怀大略的领袖,怕蛮夷郡多了一个受天下人爱戴的领袖......兰蓝的死,是朝廷逼的。”老者说完便放下了手中的茶水,把目光放在我的身上。

“如今的蛮夷郡领袖虽无大略,但骁勇善战。朝廷此时正在四处征兵,欲一举击溃蛮夷郡。若你此刻在外,定也会被抓为壮丁。”老者表情严峻。

“先生,可我朋友们在外,我必须得去找他们。”我沉默一会,对老者说。

“朋友?涉及利益和生命的时候,朋友是什么?朋友就是最后一个拉你做垫背的人。”老者说。

“我的朋友不会这样。”我沉吟一会。

老者突然就笑了起来,声音越笑越大,越发夸张,最后他停住了声音,把手按在我的肩膀上。

“打个赌吗?三年内,如果你信任的朋友一直没有背叛你,我就无偿教会你医术。如果你被背叛了,就余生跟随我,在我死后为我送葬,每年祭拜,以我为师傅。”老者说。

“可以。”我下意识的应和,随后才思考起这个赌约。

老者却又笑了,问了一个一直未曾问我的问题:“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富察伊诺。”我轻声回复。

在我说完这句话后,老者放下了手中的杯子,眼神怪异的看着我。

“你是富察家的富察伊诺?”老者语气质疑。

“是的。”我回答。

老者先是没有说话,目光在我身上转悠着,好似试图从我身上看出我的身份。我也没有再说什么,就任他看着。

“你为何坠下琅琊山?”老者问。

我没有隐瞒,把事情的原委都告诉了老者。老者听后沉思许久,最后只说出一句:“作孽啊。”

我不懂老者这句话的意思,而老者已经重新拿起了药物,不顾我的反应,在我身上擦拭着。

“等你病好后就走吧,此处不留你。那个赌约,就此作罢。”老者的态度一下子冷漠了很多,让我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先生。”我出声。

“你是富察家族的权位参选人,终究要去权力漩涡......你与我不是一路人。至于你身上的玄黄针,我可以为你医治,不过你要记住,你今生欠游医徐正一条命。”老者说完这句话就沉默了,之后任我说话都不再回复我。

“先生?”我希望老者可以和我说什么。而老者只是走出了茅草屋,留给我一个落寞的背景。

在此后的许多日子里,老者不再来唠叨,每日进来为我医治后便离开,不再做一丝逗留,也不理会我的声音。

秋叶喧哗了几个夜晚,白雪终究侵占


状态提示:第三十一章--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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