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她才回来的?”

烟已经烧到烟屁股了,郑明才后知后觉地放入了灭烟处,看着顾承胥问道。

“算是吧,”顾承胥看向郑明,“毕竟不能让她死在这里。”

郑明叹了口气,“真觉得她能帮上你?”

郑明也是有自己的能力的,事关顾承胥,他从来都不会轻视。

顾承胥既然向他坦白了这个云笙歌就是赫连家的长女赫连笙,那他自然也会派人去查赫连家的情况。

而根据他现在手上掌握的资料来看,这个赫连笙虽然是方梦安的继女,但是方梦安对她很是防备敌视,这样的人,真的能帮上忙?

“嗯。”

顾承胥没有解释太多,只是浅淡地回了一个字。

郑明便也没有多说什么,顾承胥认定的事情,任由别人多说再多也是没有用的,这一点郑明再清楚不过了。

除夕夜的夜晚,这个安静的角落里,两个男人,一老一少,安静地坐着,没有言语。

与外面万家团聚的热闹形成鲜明对比,这里安静地能听到呼吸声。

“她的伤,是怎么回事?”

许久之后,还是郑明打破了这一份安静。

原本想隐忍着不去多问什么的,但是事关顾承胥,郑明到底还是没有沉得住气。

“应该是方家的人。”

顾承胥很淡定地说出这句话,可是郑明却是瞬间变了脸色。

“你是说闪电营有方家的人在?那岂不是你的一举一动全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那你还敢收留那个丫头?”

郑明说着,情绪有些激动起来,看着顾承胥,语气中满是责备的意思。

看着顾承胥这么把自己暴露在危险之中,郑明真的是气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打不得,骂不得,只能干着急。

“有肖宏昱在,我的一举一动本就在方家的掌控之中,”顾承胥对上郑明吹胡子瞪眼睛的样子,依旧不紧不慢地说道,“至于那个丫头一直被方梦安捂得这么好,根本就没人认得出来她,从他们安插在我身边的眼线的嘴里,他们只会得到一个答案,那就是,她就是我在黑市随手救下来的。”

“你说的这一切都太过于理想了,”郑明看着顾承胥,依旧不放心地道,“她毕竟是赫连家的长女,从小到大总有人见过的,万一被查出来了呢,你这不是引火烧身吗?”

郑明看着顾承胥,依旧带着怒意说道。

“郑叔,你是不是老糊涂了。”

顾承胥看着郑明,随口道,“就算被查出来她就是赫连笙,无非也就是让方梦安提前知道她还活着罢了,与我又有何干,到那时,我也只不过是被这个小丫头摆了一道而已,并不知情,如果方梦安要上门讨人,我会双手奉上。”

顾承胥说的一本正经,也情理之中,郑明知道自己说服不了他,也知道自己一向都干涉不了他的事,只能退而求其次,再次开口道,“那你准备留她在这里到什么时候?”

“夏初考核过后。”

他相信,夏初的考核,她一定可以过。

“好自为之。”

郑明的一颗心悬着,始终是着不了地,心里烦的厉害,最后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拍了拍顾承胥的肩膀,走开了。

顾承胥依旧站得笔直,从军以来便养成了习惯,深刻到骨子里的习惯。

又一根烟被点燃,红色的光晕在这寂黑的夜晚显得有些妖艳。

他会义无反顾地投身军营,全都是因为母亲。

在他的眼中,母亲是英姿飒爽的女兵,她是那么崇高,那么神圣。

可是七年前,他却眼睁睁地看着所有人朝她的身上泼脏水,听着身边所有人的用污言秽语去践踏他的心中最纯洁善良的人。

无论他怎么哭喊嘶吼,最后得到的都是羞辱,毁天灭地的羞辱。

他的母亲,死的凄惨,死后还要背上这不堪的骂名。

生为人子,他若是置身事外,岂不枉生为人!

顾承胥想着,手中的烟被紧紧地攥进手中。

烟丝灼烫的温度炙烤着手心的皮肤,顾承胥却好似浑然不觉一般,冷峻的脸上,没有半分的情绪。

母亲,不会很久的,曾经泼在你身上的污水,我会亲手替您擦拭干净,而那泼污水的人,我也定会让他万劫不复。

“营长。”

也许是此刻的顾承胥周身散发出来的气息太过于恐怖,过来通传的小护士在吸烟室的门口站了许久许久,最后还是咬牙喊出了口。

“嗯。”

顾承胥淡淡应了一声。

“云小姐已经送回病房了,您需要过去看一下吗?”

小护士紧攥着双手,很是紧张地问道。

“我知道了。”顾承胥依旧没有回头。

“是。”

小护士应着,便走开了。

顾承胥周围的气压太低,她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做错事,就惹怒了他。

顾承胥也收回了目光,向着病房走去。

那些往事,此刻都被他小心妥帖地收到了心底深处,不留一丝痕迹。

推开病房门,顾承胥看着趴在病床上,姿态扭曲的赫连笙,忍不住轻笑了一下。

“没同情心。”

背后的伤口很深,现在虽然处理好了,但是医生还是叮嘱她暂时只能趴着睡,不然很容易牵扯到伤口,如果感染了就麻烦了。

赫连笙也不是一个喜欢给自己找麻烦的人,自然也只能乖乖地趴着了。

“嗯,本来就没有。”

顾承胥一边走近赫连笙,一边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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