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面就劝人洗澡,多多少少显得不太礼貌,陆锦娇嗔着叫了一声:“爹爹,您说什么呢!”
白小七却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他本来也许久不曾洗过澡了。虽说内功到了他这个份上,无论看起来多脏,都不会像普通人一样感到不适,但能洗个澡也不错。
“那就多谢陆老爷了。”白小七点头致谢,陆镌叫来仆人,带着白小七去了。至于镜如霜,则跟着陆锦一起去了她的闺房,说些女孩子间的体己话。
白小七对陆府虽然不甚了解,但跟着那仆人走了一会,心中对这间宅邸便有了大致的估计。此间的华贵程度虽远不如楚唐国中的那些大家族,但放在夑武国里也该是名列前茅。
再加上这陆府所在的城镇只能说是中等规模,如此算来,陆府在此间应该是一等一的大家族了。
奇怪的是,无论从院子里的景物布置,还是那陆镌待人接物的态度来看,这陆家都是实打实的书香门第。在夑武国里,所谓“书香门第”,往往就是任人欺凌的代名词。
就算陆铭稍微会些武艺,可充其量也只是个“武功爱好者”的水平。白小七实在想不明白,这陆家是凭什么做到这么大的。
不一会的功夫,仆人将白小七带到客房,里面早就准备好了浴桶和热水。那浴桶乃是金丝楠木所制,价值不菲,也是读书人颇为偏爱的木材。
白小七本来还没有特别的想洗澡,可一看见那桶里冒出的热腾腾的白气,立刻恨不得马上钻进水里。等仆人离开之后,白小七急忙褪下衣衫,泡了进去,发出一阵满足的叹息声。
直到将一桶热水泡得冰凉,白小七才依依不舍的从水里出来,此时旁边早已放了见干净的衣衫。那衣衫是一件标准的儒衫,料子虽然贵重,却显得有些旧了,多半是陆镌的衣服。
好在陆镌和白小七的身量相差不多,白小七穿上陆镌的衣服,竟似量身定做的一般。白小七的旧衣就放在一旁,显然没人碰过,两柄剑也一如白小七将它们放下的时候一样摆在旁边。
平日里,白小七都将灵霄剑放在匣中,背在背上。白小七不需睡眠,夜里大多是打坐练功,因此极少将其解下。这次好不容易有机会看了看那剑匣,白小七才发现那剑匣已经破损不堪,甚至显得有些被压扁了。
除此之外,这槐木剑匣上的无数划痕,就显得十分微不足道了。
原来那日白小七被巨岩压中的时候,灵霄剑就在他背上,同样受到了挤压。那灵霄剑乃是万年难遇的宝剑,被巨石压中,当然不会有所损毁。可这剑匣只是普普通通的槐木所制,岂能禁得住那千万斤重的巨石?
抚摸着破损的剑匣,白小七心中感到一阵疲惫,叹着气自言自语道:“唉,这次在城里找木匠问问,得换个新的剑匣了。”
正自叹气间,就听门外有人喊道:“白公子,您洗好了么,陆老爷请您去会客厅共进晚餐。”
“好,我这就来。”白小七戴上纶巾,真好似个读书人的打扮,只是腰间背后的两柄剑略微打眼。
跟着仆人来到会客厅处,镜如霜与陆家的主人们已经在此等候多时。白小七注意到,在陆镌的右手边坐的并非陆铭,而是一个三十余岁的美貌少妇。
见白小七来了,镜如霜本来要挖苦他几句。但见白小七换了一身干净的行头,浑身上下好似散发着一股难以言说的风采,挖苦的话居然说不出口。
陆镌见白小七穿着自己的衣服,真如一一般,出言赞道:“都说人靠衣裳马靠鞍,白公子这一身打扮可把这城里的所有富家子弟都给比下去了!”
话音落下,他身旁那美貌妇人便一拍他肩头:“瞧你这话说的,好像白公子是靠你这一身衣服似的。若真是这样,你见天穿着这些衣服,也不见像人家那样气派。”
“嘿,这是什么话……”陆镌老脸一红,兀自争辩道:“我这不是老了么,否则你当年怎么看上我的?”
白小七自认长相虽不算丑,可也不至于让人家这样夸奖,心中大感羞涩。他却不知,在那大黑牛洞中的半个多月里,他每日修行灵力,对气质其实颇有影响。
再加上那草药不但对白小七的伤势大有好处,更使他气血充盈。人的气血一旦充沛,便更显的有精神,皮肤也会细腻许多。有此种种,白小七的五官虽无太大变化,在旁人看来,却已经如改头换面了一般。
传闻之中,仙人的样貌大多英俊不凡。而所谓的仙人,其实就是远古时期修行灵力之人,也是同样的道理。
陆锦转头看见白小七,俏脸微微红润,心跳的仿佛比平时快了几分。好在此时无人注意到她的模样,陆锦强装镇定,指着镜如霜身旁的椅子道:“白公子,快请坐吧,别听他们胡说八道。”
白小七知道陆府的作为安排是依照主次定下的,虽然不太想挨着镜如霜,可也只好去她身旁坐下。出乎白小七意料的是,自己坐下的时候,镜如霜居然朝他微微点了点头。
见对方主动示好,白小七也笑着点了点头,心中已经将他们之间的那点小矛盾给忘到了九霄云外。
这顿饭算是白小七近些日子以来,吃的最为可口的一顿。或许是受到当年夫子留下的一句“食不厌精脍不厌细”所影响,餐桌上的食物虽然不甚名贵,可烹调都极其讲究。
更让白小七佩服的是,陆家不愧是书香门第,用餐的时候,从陆镌到陆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