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白小七求情,奚锦修才放那队卫兵走了,临走之时,奚锦修又给了那卫兵队长一锭银子,作为“医药费”,引得那队长气也不是,笑也不是。
城中的平头百姓们虽然未必认得出奚锦修,但见他跟那卫兵队长“关系密切”,都知道这肯定是个大人物。有奚锦修出面,那些酒家自然不敢再不卖酒给他们,有道是“择日不如撞日”,便由奚锦修做东,五个人随便挑了一家小酒馆喝起酒来。
凡是男人,到了酒桌上,关系总会骤然拉近许多。白小七对奚锦修尚有芥蒂,但包黑子三人,酒过三巡之后已经跟奚锦修称兄道弟起来。
出乎意料的是,那奚锦修也没有丝毫身为“国舅爷”的架子,酒量也丝毫不差于那些喝惯了烈酒的江湖中人。依着他的话说,十四岁以前,他奚锦修还是个泥坑里打横的小混混,没什么好瞧不起人的。
这一顿酒直喝到了酒家关门,白小七酒量最浅,走出门时脚底下已经开始打晃。另外几个人里,酒量最差的反而是人高马大的胡一通,好在他没有真如他自己说的那样,喝多了之后马上就要睡觉。
夜色之中,包黑子等三人走在前头,胡一通的两条胳膊分别搭在其他二人的肩上,才能勉强不倒,摇摇晃晃的走着。
白小七与奚锦修跟在他们身后,一边走着,奚锦修一边若无其事道:“白统领,我总觉得,你跟他们不是一路人。”
“修亲王喝多了吧?”白小七口齿不清的说道:“我们相处了这么长时间,又没什么矛盾,怎么就不是一路人了?”
“并非没有矛盾,就证明是一路人,反之哪怕经常吵架,也未必不是一路人。”
“我不懂修亲王的意思!”
“就好像有些夫妻,一辈子都没吵过架,但两个人活了一辈子,互相都不快活。而有些夫妻,虽然吵吵闹闹,可是到了年老的时候,这些吵闹反而都成了美好的回忆。”
白小七还是不明白,转头看向奚锦修,却见他两个眸子中闪过一阵精光,丝毫不见醉意。
奚锦修继续说道:“白统领或许觉得自己是江湖出身,与那些江湖中人肯定是一路。但在我看来,白统领与所谓‘江湖’,处处都透着一股子的格格不入。”
“修亲王有什么话,就请明说吧。”
“你看看,你就是这样,有什么话都得明说,可这江湖之中,怎么能什么事都明说呢?”奚锦修耸耸肩道:“莫道是江湖,就说这成人的世界,无论官场商场,都讲究个‘逢人只说三分话,莫要全抛一片心’,要不然的话,总是会吃亏的。”
白小七摇头道:“那只能说明我跟你们这些有心计的人合不来,跟江湖有什么关系了?”
奚锦修被挖苦一句,也不以为忤:“你以为只有我才是有心计的人么,刚才喝酒的时候,他们仨说到关键处,总有许多隐瞒。只有白统领,或者说白少侠你,可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哪怕有实在不能说的东西,也都是红着脸一语带过。这样的人行走江湖,要么会得罪许多人,要么会被人当成背黑锅的替罪羊,总之下场绝不会好到哪去。”
白小七被说中软肋,酒意上涌,语气不善道:“修亲王是故意来挖苦我的?”
“我挖苦你干什么?”奚锦修笑嘻嘻道:“我就是这个意思,白统领,官场商场,哪怕天真一点,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这江湖我可是知道的,那可真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大家都是满口仁义道德,背地里阴谋诡计,你这样单纯的人,想在其中有一条活路,非得有极大地能耐不可。”
此言与洛老板的话不谋而合,白小七闻言竟愣住了:“你说你十四岁前还在泥坑里打滚,十四岁后姐姐忽然嫁给了皇上,你跟着当上了亲王……那你怎么知道这江湖是什么样的?”
“这你就不用管了。”奚锦修拍拍白小七的肩膀道:“我看你人还不错,所以提醒你,之后你会有个彻底脱离所谓‘江湖’的机会,可千万不要放过啊!”
白小七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心道:“都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你怎么知道我会有离开江湖的机会?”全然没把奚锦修的话当一回事。
老儒生胸中闷痛,内力就如开闸的洪水一般,沿着四肢百脉疯狂奔腾,从身上的三万六千个毛孔涌出体外。他知道再犹豫下去,内力很快就会流失殆尽,于是咬紧牙关,用尽最后一点体力将青竹板猛地砸落。
阳帅一拳自下而上的打来,正击在青竹板上,这一击汇聚了两大高手的浑身内力,登时散发出阵阵冲击波来,向四面八方散去。
这地宫虽大,但毕竟是在地底深处,四面都是墙壁。这股劲力撞到墙上,无法将墙壁撞破,轰然反弹回来,老儒生与阳帅均感到一阵压迫,就好像人在瀑布之下,四面八方都有水冲来一样。
老儒生被这股大力挤压,再加上体内毒性爆发,几乎难以支撑。那阳帅倒是凭着筋骨结实,强行顶住了压力,但他身上的衣服却难挡这股四面八方传来的劲力,“撕拉”一声碎成无数布片。
随着那些布片四散飞舞,老儒生终于恍然大悟,原来阴帅衣衫下的并非肌肉,而更像是某种青黑色的金属。那阳帅的兜帽也被震碎,下面是一颗圆滚滚的脑袋,同样泛着金属光泽,只有本该长着双眼的位置散发着淡淡的金光。
“你究竟是个什么东西?”老儒生见到这幅景象,不由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