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府中的宴席终于来到尾声,但江湖中人大多喜好交友,有道是一回生二回熟,众人与司徒寇、射天狼师兄弟混熟了关系,硬是拉着他们不肯放人。
但白小七也发现,这群江湖中人对射天狼与司徒寇虽然热情,但是互相之间,却已分帮结派。包黑子三人自从来到白府,便是一路,如今又加上了朱考文,与胡大牛关系也还不错。
另外一伙人,由于铁勇“叛变”,尚未有新的首领出现,倒有几个人时不时围绕在胡大牛的身边。而还有几人,武功心气都稍高一些,觉得胡大牛不配领导自己,更不想屈尊于包黑子等人之下,干脆就抱在一起,成了个新的小团体。
此情此境,正是白小七乐于见到的,他还怕那些人心志不坚,特意借着敬酒,向他们说道:“白某现在虽只是个统领,但以后未必永远是统领,这领头人更不会只有四个。”
那些人听出白小七的言外之音,心里都暗自加了股劲,心道:“等再有新的领头人时,凭我的能耐,一定大有希望,这时候何必屈居人下?”
他们却忘了,无论当上“领头人”与否,从他们产生这种想法的一刻起,就注定要“屈居”白小七之下了。
欢饮之际,屋外忽然传来诡异的鸟鸣之声,却只“嘎”了一声,便停了下来。这声音不大,也不怎么引人注意,众人大多没当回事,只有射天狼借着酒意,笑道:“哪儿来的老鸦子叫,待我出去把它打下来,给各位做个鸟汤喝!”
众人见射天狼无时无刻都背着一柄大弓,料想他暗器功夫肯定也很不错,闻言纷纷叫好,有人道:“好,射兄弟我陪你去!”
射天狼却道:“不用了,你们暂且喝着,我去去就回。”
白小七只当射天狼喝多了,在借着酒劲胡闹,也没多心,司徒寇却皱了皱眉头道:“你跟他师兄了什么?若借着我跟白兄弟的交情做些对不住他的事,可别怪我不顾情面。”
射天狼面色不尴不尬,嘿嘿笑道:“老司你喝多了,我不过是去外面打个老鸦,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司徒寇知道这师兄嘴上的功夫比自己高明得多,不想跟他扯皮,哼一声就不再说话。射天狼拍拍司徒寇的肩膀,略有深意道:“老司,朋友归朋友,但亲疏远近,你可得分清了。”
这时候包兴叹正巧在向他二人敬酒,听见他俩的谈话,不明白其中关节,醉醺醺道:“对,司徒兄弟,你们俩是师兄弟,按理说比跟白统领近些。但是射兄弟啊,大家都是朋友,也没必要把亲疏远近拎的这么清,你说是不是?”
“对对,包大哥说的是!”射天狼笑着答应一声,又道:“我去看看那老鸦子还在不在,咱们兄弟们聚会,它却在外面聒噪,定要拔了它的毛来下酒!”
包兴叹哈哈笑道:“好,射兄弟快去看看吧,可别让它跑了!”
眼见射天狼出了厅门,包兴叹还跟司徒寇说道:“射兄弟真是喝多了,不就是有老瓦路过叫了一声么,哪儿犯得着这么认真?......再者说了,老瓦肉又不好吃,便是给打来,也没什么用。”
司徒寇呵呵一笑,道:“没关系,反正他什么也打不到,马上就该空着手回来了。”
话音才落,射天狼果然走了进来,双手上空空如也。包兴叹见了,伸出一根大拇指道:“哈哈,不愧是师兄弟,这简直跟说好了一样!”
射天狼走了过来,神色却比出门时严肃了许多,向包兴叹一咧嘴道:“算那老鸦子识相,只要它飞得慢些,我一定拿它来煲汤!”
原本也没人把那乌鸦当回事,射天狼与众人欢笑一阵,这事便就这样过去了,谁也没有在意。只有司徒寇看着射天狼的眼色,知道事情绝不简单,拉住他道:“我有些醉了,你送我回去休息。”
射天狼一怔,笑道:“各位,实在对不住,我这师弟都三十来岁了,还时时粘着师兄不放。”
此时已经到了四更天,听说司徒寇想走,虽说仍有人尚未尽兴,但众人还是各自散了。
姚乐然虽是女生,酒量却意外地不错,至少比白小七要高出不少。再加上众人看她模样“斯文”,又是白小七的好朋友,都不敢太过向她灌酒,一场酒宴过后,姚乐然倒比白小七还清醒三分。
说起来,姚乐然本来也是喜欢热闹的性子,在酒桌上反而看准时机,灌醉了两个酒量略浅的汉子,却不足为外人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