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破厄的身子在血色剑气中碎裂成点点蓝光,阴帅登时怒极,吼道:“破厄,你胆敢不听从主人之言?!”
破厄的身子渐渐化作虚无,却仍能发出声音,只听那漫天的蓝光中有个清脆的少年说道:“主人遇难,灵器自当以救主为首要目的,破厄已经将最后的灵力分为两份,一份保护主人周全,一份全力破解那禁制,希望能助主人成功!”
他这声音越说越淡,到了“成功”二字之时,几乎已是微不可闻。话音落下,阴帅脑后镶着的一颗蓝色宝石忽然从中裂开,砰然碎成无数粉末,消散在白小七的识海之中。
而在庆丰府外的荒原之上,阴帅的肉身仍然站在此地,脑后的宝石也忽然裂成数块,其上的蓝色光华逐渐暗淡下来。
阴帅见这枚破厄之石就此废了,心里大感愤恨,幸而破厄最后留下的一点灵力也破开了那道禁制,露出了里面的契约。那契约看来猩红如血,其上以白色灵气写着数道规矩,比如白小七每日若不练剑数次,便不许阅读任何圣贤书云云。
阴帅对这些规矩毫不在意,径直找到其上写着的“白小七”三个字,咬破手指在其上一抹。他既是灵识之体,咬破手指之后流出的自然不是鲜血,而是阵阵灵力,在那契约上抹过后顿时发出一阵白光。
不远处的灵霄本在源源不断的挥出剑气,忽然间只觉胸口一滞,那剑气忽的弱了数倍。她虽是剑灵,但毕竟已经虚弱不堪,刚才之所以能够调动如此大量的灵气,只是占了“主场作战”的便宜,如今她与白小七的契约被毁,这优势荡然无存,自然也就被打回了原形。
阴帅抹去了白小七的名字还不算完,他要夺去灵霄,自然要重新与灵霄签订一份契约,才能将其拘束住。那老儒生远远看着阴帅右手在空中捏了个诀,便有一个图腾浮现,就知道此人意图不轨。
此时灵霄的攻势已经大为减弱,那老儒生将手向前推出,血色剑气立刻倒回而去。阴帅抬头望着上方的情景,手上越发加快了速度,要抢在那老儒生与灵霄分出胜负之前成为灵霄的新主人。
那老儒生又岂会遂了阴帅的愿,只见他将那血色灵力推向灵霄,双手之中却忽的浮现出一条三尺多长的竹板。这竹板通体碧绿,就跟翠玉雕成的一般,其上萤光浮现,显然不是凡物。
他将这竹板握在手里,赫然便是私塾里老先生握教鞭的手法,灵霄认出此物乃是这老儒生的兵刃,笑道:“好啊,你终于敢还手了!”
老儒生叹口气道:“你道我不敢伤你么,我只是不想伤及我那傻乎乎的徒孙罢了!”说罢他一板打下,空中便出现了一个长达数丈,宽约八尺的碧绿虚影,赫然便是那竹板放大了成百上千倍的样子。
这一板打下,灵霄居然无从躲避,就被那虚影直接砸在了头顶,顿时堕向地面。那阴帅本以为那老儒生也是来抢这柄仙剑的,却没想到此人居然一出手就重伤了剑灵,如此一来,仙剑的威力势必要打折扣。
但他心中也知道自己不是那老儒生的对手,为今之计,只有赶紧与这剑灵签订契约,然后将她带入自己的识海之内,方可避过此劫,于是手上更快。可惜心急之下,动作虽快,却是越发的慌乱,反而忙中出错。
灵霄被一板子打中头顶,重重的砸在地上,头脑一阵昏沉,却反而更加暴怒,晃了晃头后有仗剑杀了回去。
那老儒生居高临下,见灵霄如此不思悔改,叹口气道:“酆都姑娘,你虽是陈如是的佩剑,但既已入魔,便该当以魔物论处。我乃是天下间儒门的先祖,自当以除魔卫道为己任,既然你冥顽不灵,那也休怪我无情了!”
说罢老儒生又是一板递出,空中再次出现一道虚影,却又比先前大了数倍。灵霄向那虚影撞去,便如蚍蜉撼树,想来只能做无用之功而已。
就在灵霄与那虚影相接的刹那,众人的上方又传来一个声音:“请先生手下留情!”
老儒生听见这个声音,动作明显一缓,可是刹那过后却是咬紧牙关,重重的将板子落了下去。只见那灵霄撞在绿光凝成的虚影之上,就如撞上了一堵城墙,轰然被弹落在地,身躯逐渐化作道道红光。
那阴帅眼见得契约就快签订成功,灵霄剑的器灵却被人给灭了,自己所做的一切不免成了无用之功,心中的愤怒可想而知。他再留在白小七的识海之内已是无益,便咬了咬牙,决定离开。
老儒生见阴帅要走,淡淡的说道:“那穿黑衣服的,你离开此地之后须得善待白小七的肉身,若是不然,休怪我从楚唐国到夑武国去找你的麻烦!”
阴帅本来正想着离开之后,可以趁着白小七尚未醒来,先将他的肉身给灭了,听老儒生这样一说哪里还敢轻举妄动,只得毕恭毕敬的道了声:“谨遵先生示下。”而后化作了一道蓝光。
老儒生抬头看去,只见白小七的灵识正从上而下的“游”过来,口中喊道:“先生,你为何要如此狠辣,灵霄只是剑灵,就算做了恶事,也该由我这个主人领罪才对!”
老儒生听白小七这样说,心中既感好笑,又觉欣慰:“虽说有个笑话叫杀人者非人也,兵也,但是剑中既然已经有了剑灵,那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便与人类无异。再者说了,你可知道这柄剑,与他先前的主人曾做过什么?”
白小七自然不知,他对这老儒生一向是既感激,又钦佩,所以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