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儒生笑呵呵的点头道:“当然知道。”白小七闻言一喜,还没等他发问,就听那老儒生接着说道:“前面不远就是苦树县城,那里有的是住处,你们随便借住就是了。我看这二位身穿官服,好像是捕头,那就更好了,府衙里肯定会容你们住一晚上的。”
众人闻言,均感尴尬,只有那邢捕头是个老油子了,脸皮还算厚些,眨眨眼的功夫就想出了一套说辞:“老先生,是这么回事,这个时候苦树县城已经宵禁了,我们虽然能把城门叫开,但毕竟于规矩不符。因此我们就想,如果可以的话,今晚就先去别的地方对付一宿,明早再进城。”可是说完之后,却顿感后悔,在心中暗道:“哎呦,我怎么敢跟他编瞎话呢?”
“是这样么?”那老儒生虽然点头,看向白小七的目光却有一丝促狭,白小七面色一红,当即实话实说道:“我现在正受通缉,若与这些人一起明目张胆的进城,怕连累了他们。”
老儒生又点点头,这次眼色终于如常,开口道:“既然如此,此间向南有一处山洞,虽然不大,容纳十余人应该还算绰绰有余。”
众人闻言,均不胜欣喜,便与老儒生辞别,去找那山洞。老儒生也并不相送,只是寻了个与众人相反的地方,慢慢走去,不多时,那火光忽然一灭,便消失不见。
邢捕头走在队伍末尾,每走几步便回头看看,见那火光突然消失,忽然跪下身来,朝着那老儒生的方向拜了几拜。这时候众人都在往前走,没人注意到他的动作,邢捕头拜完之后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尘土,就又跟了上去。
走了没多一会,果然有个山洞出现在了一行人的眼前,说来也怪,这些人中不乏土生土长的苦树县城中人,却无人记得山上有这么个山洞,甚至听都不曾听别人提起过。好在这山洞非但能够遮风,里面还十分干爽,甚至有一些干草似的东西,白小七令人给小柔铺好干草,让她躺在上面睡觉,自己则在一旁打坐。小柔此前照顾过白小七半个多月,知道白少侠夜晚不需睡觉,只要打坐修行即可,这才忐忐忑忑的睡了。至于那两个捕头和一小队官兵,早都累了一天,也不挑挑拣拣,各自找了干爽平坦的地方躺下,没多一会便鼾声不断。
白小七听着鼾声,好不容易才成功入定,便再次将内力运转起来,慢慢打熬。大小周天都行了几圈,鼻翼间忽然传来阵阵香气,又听见附近人声响动,睁开眼睛,却见洞外天色已然明亮,那些官兵正各自拿着野鸡野兔在火架上烤着,两位捕头则各撕了一块肉,兀自大快朵颐。
见到白小七醒了,小柔赶紧递过一碗凉水,他们这一行人本来没有装水的东西,幸而这帮官兵昨天在青竹帮里收刮了不少金银器皿,这时候小柔用来装水的,乃是个纯银的小碗。白小七接过小碗,漱了漱口,又喝了些,只觉入口冰凉,却又有一丝甜洌。
小柔看见白小七的表情,知道他被这水给冰着了,咯咯笑道:“这是我从不远处的山涧里打来的,山里水凉,你得慢点喝。”
白小七侧耳细听,却听不见半点水声,心道:“小柔说那山涧离此不远,可是那水声根本传不到这里,起码要距离这五里以上了。”想到这里,白小七心中感动,又喝了两大口水,小柔见了果然十分满足,自觉一早上的苦工没有白费,接过碗道:“白少侠,那边的东西也该烤好了,你想吃野鸡野兔还是山涧里打来的鱼?”
“我去看看。”白小七听说早餐如此丰盛,好奇的过去查看,一见之下,那边除了各种野味之外,竟然还有人架起了一口小锅,里面煮着些山里常见的野菜。白小七心情大好,向小柔笑道:“哪个是你做的,我来尝尝!”
熟料,小柔却小脸微红道:“我……我在青竹帮的时候不负责做饭,白少侠要是想吃我做的饭,我可以试着学学……”
白小七本来只是想跟小柔开个玩笑,却忘了小柔在青竹帮里的时候只是个普通婢女,不会做饭也是应有之事。更没想到,小柔会因此自觉愧疚,颇有些下不来台的意思,连忙安慰道:“不必了不必了,这顿饭里哪道菜经过了你的手,我就吃哪道。”
小柔更是满脸沮丧,指着脚边的小锅道:“那些小鸡小兔子都是活的,我不忍心碰,野菜我也不认识,不会挖。不过这锅里的野菜是那些兵大哥挖了,我亲自到河边去洗的。”
“好,一会我多吃点小柔亲手洗的野菜就是了。”白小七没想到小柔这么容易哭,连忙想要安慰几句。可是一开口,又觉得不该跟小柔太过亲密,省的日后难以割舍,于是说了半句就闭上了嘴,在小柔看来,反而更像是在敷衍一般。
这一行人还在吃早餐的时候,青竹帮总坛之内,又有三个不速之客到访。
为首的男子身穿一袭黑衣,带着个大大的斗笠,身旁有个穿着鹅黄色纱衣的女子帮他打着一柄黑漆漆的雨伞,正是现如今的北武林盟主雷庆宇以及他的附庸金小姐。而第三个人,则是个四十多岁,气度不凡的中年男子,正是苦树县的县令。
雷庆宇看见青竹帮内满是残垣断壁,眉头微微蹙起,问道:“江知县,你说你留了十来个人在这守着,人呢?”
江知县听到对方责问,居然十分畏惧,颤抖着道:“这……这帮狗奴才肯定是偷懒,躲起来睡大觉了!”
“就算是睡觉,多少也会有些鼾声,再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