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之人,大多不知那道姑的身份,相互之间交头接耳,寻问此人来历。白蓦然见那道姑走到自己面前,朝自己伸出一只手来,竟不退不让,任凭那道姑的右手在自己脸上一拂。白小七见状,赶紧上前救援,却见白蓦然双目之中已有泪花打转。
那道姑摸了摸白蓦然的双颊,柔声道:“好孩子,都瘦了。”白蓦然道:“我不是瘦了,是长高了。”白小七听她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竟都在说些家长里短,心中不由大感困惑。这道姑是任剑非路上遇见的,听说她要去往白灵教,以为也是趁火打劫之辈,才给带来,现在见她和白蓦然好像认识,自觉受了天大的愚弄,怒道:“玄前真人,你这是怎么一回事?”
白蓦然呐呐道:“玄前真人,你现在叫玄前么?”那女道人道:“由白染黑是为玄,玄色之前就是白色了。”白蓦然点点头道:“原来如此。”
玄前道人抬起手来,似要摸白蓦然的头顶,却发觉白蓦然已经比她还高了三寸,把手停在了半空。白蓦然低下头来,玄前却放下手道:“你已经不是小孩子啦,我早不该摸你的头了。”
说着,玄前道人转过身来,看向任剑非道:“多谢任掌门同路之情,只是贫道与白灵教颇有渊源,实在不能相助你们。这一场,就由贫道替白灵教来打个头阵!”
任剑非自觉受了天大的愚弄,恨不得立刻将玄前道人碎尸万段,却听身后一人叫道:“贱人,你可还记得我了?”
话音落下,一个干瘦的身影腾然而起,落在场中。白小七见到那人顿感熟悉,随即想起此人叫做麻三儿,乃是几个月前闯入白灵教,后被白小七作保释放的几人之一。
那麻三跳了出来,面色十分狠戾,好像与那玄前道人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玄前看了看麻三,却不知他是何来历,执道礼道:“这位兄台莫不是认错人了?”
麻三儿嘿然一笑,慢腾腾道:“你或许不记得我了,但我可忘不了当年的白灵教圣女大人!”
此言一出,玄前面色登时大变。她只道天下间除了白蓦然外,再无人认得自己这幅面孔,却不曾想被对方叫破了玄机。麻三儿见玄前面露惊恐之色,更是笑道:“你的脸虽然变了,可语气语调,乃至走路的步幅大小都与二十年前一点不差。”
玄前正色道:“尊驾究竟是谁?”
麻三儿把左手袖口一撸,露出一条三寸来长的疤痕,问道:“圣女大人可还记得,当年在谁的手上砍了这样一条疤痕,又是谁在你的左肩留了三条爪印?”
说到这里,玄前终于回想起来,惊呼一声:“你难道是‘银猩猩’广林?”麻三儿道:“总算你的记性还不错。”
在场众人听着他们的谈话,无不暗暗心惊,一来那玄前道人竟是白灵教的前任圣女,这是任凭谁都想不到的事情。二来那其貌不扬的干瘦汉子,竟是二十年前名震天下的“太谷双猿”之一,更加令人难以置信。这太谷双猿虽然许久不曾行走江湖,但当年属实颇具凶名,只是后来不知为何,这二人忽然销声匿迹,现在听来,原是与白灵教的前任圣女有关。
正如广林所言,玄前道人乃是白灵教前任圣女,听说白灵教有难,玄前第一时间就回来支援,正巧在路上碰到落霞派,想着“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就与对方同行一路,探听虚实。她本想到了度灵口前,就找个机会表明身份,却莫名其妙的卷入了混战,她生怕误伤白灵教弟子,就躲在一处大岩石之后,直到现在才现身。
玄前沉默半晌才道:“你变成这幅样子,简直比我还难认了。”麻三儿回忆往事,也颇感慨:“谁能想到当年的银猩猩,现在瘦的连一只猴子都不如呢?”玄前点了点头,似有歉意,忽道:“当年你和‘黑猩猩’广森为祸一方,就算我不出手,照样有人会将你们除去。”
麻三儿冷哼一声道:“是啊,当年是你来行侠仗义,我们技不如人,怨不得你。可风水轮流转,现在是白灵教为祸一方,该换我来为民除害了!”玄前闻言,默然无语,过一会才道:“好吧,那就再让我来领教领教银猩猩的通背拳。”说着便要出手。麻三儿却摇摇头道:“二十年前,我们太谷双猿加起来都打不过你,现在我的功夫也落下了,早不是银猩猩广林,只是破落户麻三儿而已,又如何是你的对手?”
原来麻三儿本名广林,当年与玄前大战过后,亲兄弟广森当场被杀,自己也身负重伤,不敢再以银猩猩之名行走江湖,就合名为姓,改做姓麻。他重伤之余,本想养好了伤就去找白灵教圣女报仇,但伤势太重,一连养了两年才好。这两年里,广林,或者说麻三儿不敢住在人多眼杂的地方,就在皖宁城外的山林里筑起一间小屋,等伤养好之后,竟觉得如此生活倒也不错。养伤之余,他见识过许多欺行霸市的恶人,鱼肉乡里的豪绅,想到自己当年的所作所为比这些恶棍犹有过之,报仇之心也就渐渐淡了。
直到近几年,麻三儿听闻白灵教不断作恶,又从燕云处得知金鹏镖局灭门一事,心道:“你说我作恶,现在自己反倒做起恶来了!”于是仇恨之火重新燃起,与林宇等人一起,探知了白灵教总坛的所在。他虽然发誓不将白灵教总坛的位置透露出去,但一离开白灵教,马上找到了天山派,将白灵教的所在说了。他怕天山派孤掌难鸣,又将这消息告诉了落霞派,三大派中的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