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鹏镖局虽然不大,但在楚唐国内也算得上是个老字号了。打从李金鹏开始,传到了他孙子李兴这一辈,镖局大大小小保了不下千趟的镖,失镖的次数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而镖局百年来之所以没能做大,倒不是因为李家能耐不行——事实上江湖中盛传,李兴的一手披天锤足可以与虎贲镖局总镖头的金锤相提并论。
可惜镖局传到第二代的时候,楚唐国中发生了一件大事,南北武林几乎决裂。金鹏镖局的总舵本在楚唐国的中部,原是个大好的位置,可南北一决裂,金鹏镖局的位置就被夹在了南北武林,反而坐蜡。李兴的父亲也因此大病一场,不久便魂归西天。
幸而到了李兴接掌镖局时,当机立断地与南武林诸大势力搞好关系,在南方多建分舵。南北武林虽然决裂,可也不是老死不相往来,金鹏镖局正好钻了这个空子,为南北武林间押运一些镖物,聊以生存。
镖局之中大大小小共有一十七位镖头,三日前镖局里忽然发出召集令,将这一十七人尽数给招回了总舵。
大堂之内,十七位镖头分主次坐好,上首第一人自然是总镖头李兴。这位李总镖头四十五六岁年纪,身穿一身大红袄,这身红袄却不是好好穿着,而是半披半搭,露出半身虬结的肌肉来。
在李兴左手边坐着的是个青衫男子,叫做慕容清,身居金鹏镖局副总镖头之职。慕容清与李兴差不多的年纪,可面相上却好似只有三十岁左右,腰间别着一柄折扇,看起来有些儒雅俊秀。
李兴的右手边坐着的男子三十来岁,腰间挂着一把虎头大刀,正是曾被白小七吓退的燕云。
依着座次,燕云年纪虽然不大,却是金鹏镖局的第三把手。
十七位镖头坐定,大多不知此行为何而来。疑惑间听见主位上李兴沉声道:“诸位镖头,我知道各位公事繁忙,也就不多说些废话来浪费时间了。只是一句,各位可曾记得,那白灵教曾托付我们,往北方送一趟镖?”
话音落下,慕容清便道:“那是上个月二十六号的事情,距今刚巧过了一十五天。”
“不错!”李兴一拍大腿道:“诸位都是李某最亲近的,李某也不瞒你们,这趟镖……丢了!”
“什么?”“丢了?”“这……这么会?”除了燕云早有心理准备外,其他镖头都是第一次听见这个消息,皆露震惊之色。
金鹏镖局的第七位镖头,也是唯一一位女镖头叫做霁如霜,率先站起身道:“各位兄弟不要惊慌,我记得这趟镖是燕老弟亲自压的,按理说该是万无一失,怎会就这样丢了呢?”
燕云闻言,知道霁如霜未必没有兴师问罪的意思,老老实实地站起来解释道:“各位,事情是这样的。白灵教托我们行的镖乃是一块令牌,估计是他们想在北武林有所动作,以此作为信物。按理说这块令牌并不显眼,也少有人认识,应该没人会打它的主意。可一日我们哥几个吃饭的时候,忽然有个紫衣女子在旁边的座位上又吵又闹,我手下的一个兄弟训斥了几句,那女子竟一碗热水泼了过来。”
说到这,座位里有个白须白发的老者冷哼一声道:“胡闹,我等在外行镖,能低调便低调,哪有主动挑衅的?”
燕云苦笑一句道:“孟老爷子,我那兄弟也只是一时间没忍住,后来我已经将他赶出镖局了。”
能坐在这屋子里的都算得上一方豪杰,谁不知道燕云所谓的“将他赶出镖局”其实是在维护手下的兄弟。李兴摇头笑道:“算了算了,事情都已经出了,就算杀了那小子也于事无补。燕老弟,你接着说。”
“嗯。”燕云点点头道:“那少女将一碗热茶泼了过来,我们哥几个自然要上前理论。谁知那厮轻功十分高明,我们十个人都不曾碰着她一根指头,最后叫她给跑了。我觉着此事怪异,赶紧往怀里一模,那令牌果然不见,定是被她给偷去了。”
老者又忍不住道:“你们既然知道是那紫衣少女偷走的,事后就没有调查她的来历,也没有设法寻回镖物?”
燕云几次三番的被人打断,不禁面有愠色。可想到镖物遗失总归是自己不对,还是忍着恼怒道:“我还没说完,我本以为那少女偷了镖物,一定逃之夭夭了。可不曾想,后来我们哥几个又遇到了她,这厮竟跟个无事人似的,浑不把我们当一回事。我知道她轻功高强,就一早让几个弟兄在丛林里埋伏着,我再带着兄弟出面围杀,终于把她困住。就在我们快要夺回镖物的时候,却杀出个愣头青!这愣头青一身秀才打扮,剑法之凌厉乃是我平生未见。这人不分青红皂白,硬是说那少女无辜,逼着我等把那少女给放了!”
“岂有此理!”李兴闻言大怒:“世上哪有这种说法,就算他想路见不平,也得把事情搞清楚吧”
霁如霜冷哼一声道:“我看这秀才与那女子多半是一丘之貉,名为打抱不平,实则是解救同伴才对。”
燕云摇头道:“那秀才的剑法绝对比你想象的还要精妙,他若想劫我们的镖,大可不必如此麻烦。”
“哼,现在我们楚唐国多得是读书读傻了的,咱们也不必管那秀才到底有何目的。”一个与燕云差不多大,相貌猥琐的汉子说道:“他帮人劫了咱的镖,便该与他少女一同处理。一会燕兄把那二人的相貌说出,找个手艺高明的画师给画出来,分发下去。一旦有了消息咱们便全员出动,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