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还是晴好的天,中午就开始转阴,等到了傍晚的时候,仍旧是灰蒙蒙一片。

纪芙苓心里挂念着张小妮今天的面相,她来到她家门前,扒门缝往里看了一眼,却没看到张小妮的身影,登时一愣。

张小妮的娘林美兰红肿着双眼,端着半碗谷粒子在院子里喂鸡,她无精打采地打了个哈欠,正好发现了门外的纪芙苓,就快步走出来,“纪家丫头,有事吗?”

纪芙苓扯出一个萌萌哒假笑,“婶子,我找张小妮。”

林美兰放下手中的碗,回答地很有耐心,“张小妮吃过午饭出去玩了,这个时候应该快回来了。”

“哦。”纪芙苓点了点头,有些不好意思继续道,“那婶子我就不多打扰了,小妮回家以后让她去找我玩。”

好半天,林美兰才微微点头应下,“嗯,行。婶子知道了。”

还没到吃晚饭时候,林美兰风风火火闯进纪芙苓家,“纪家丫头,小妮在你家不?”

纪芙苓疑惑,“没有啊。”

不是说好回家之后让张小妮去找她的吗?

林美兰脸上多了几道淤青,她语气更急了些,“这丫头死哪去了,一下午了都还没着家!”

纪芙苓奇怪地看着惶急的林美兰,心里也开始着急起来。

林美兰登时面色惨白,差点跌坐在地,幸好王玉珠伸手扶住,她喘着粗气,“一定是那个天杀的,一定是他觉得打我不够出气,还连女儿也一起打。”

林美兰的瞳孔有些失焦,“他想跟我离婚,我答应了,可他转头又反悔了,不想离了。”

王玉珠讶异了一瞬,“美兰,这是怎么回事?”

林美兰悲痛难抑,“他现在有了狐狸精,翅膀也硬了,就逼着我离婚,说家里的钱都是他挣的,要我赶紧收拾好自己的破烂滚出去。我答应离婚,他又不肯了,举着棍子打我!”

那个年代,离婚在四邻八乡里是个比天大的词。

王玉珠也被吓了一大跳,“这二狗子现在怎么这样!”

林美兰痛苦地摇了摇头,“看错了,当初是我看错人了。”

她的脸跟脖子以及其他外露的肌肤上全都是淤青和紫痕,这一切的一切,与当初那些过眼烟云的亲密时光相比,何其讽刺。

林美兰再也忍受不住,掩面嚎啕大哭。

她一哭,王玉珠就拼命给纪芙苓使眼色示意她赶紧出去。

……

谁稀得看!

纪芙苓撇了撇嘴,径直走出去了,然后就趴在门边听墙脚。

王玉珠不耐烦地走过来把门拉上,“去去去,自己出去玩去。”

纪芙苓懊恼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猛然间想起张小妮还下落不明。

林美兰认为张小妮很有可能再跟张二狗在一起,但是纪芙苓却不这样认为。

虎毒尚且不食子,倘若与张二狗有关,张小妮为何会露出一副死相?

如果不是跟张二狗在一起,那每耽误一分钟,张小妮便多一分危险。

“丫头,张小妮现在可能有危险,必须要马上找到她!”鬼仙灵识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突然间提醒道。

纪芙苓不敢大意,找了个背墙的地方蹲下来,飞快地用纸张叠出一只鹤,又用小刀割破食指滴了滴鲜血于其上。

纸鹤很快就扑棱着翅膀飞起来,纪芙苓拿出同她塞给张小妮一模一样的平安符挂在纸鹤的脖子上,“带我找到她。”

天又绵绵密密地下起了雨,纪芙苓连雨鞋都来不及换,就深一脚浅一脚地跟着纸鹤往泥泞中穿行。

纸鹤飞得慢,加之路上还有行人,纪芙苓不敢现了眼,只能跟着纸鹤紧赶慢赶。

她这个大活人容易吸引眼光,还好纸鹤这种小物事在天刚擦黑的时候不容易发觉。

纪芙苓艰难地跟着纸鹤在雨中跋涉,雨水打在纸鹤身上,纸鹤艰难负重往前飞,纪芙苓跟着纸鹤越行越远。

纸鹤很快就扎到一条老胡同当中,雨水将纸张泡得稀烂,它也不堪重负萎颓坠地,重新变成一团烂纸。

纪芙苓颇为可惜地看了那团烂纸一眼,弯腰把平安符捡起来,沉沉地看着眼前那条胡同,而后掐指算了算。

这掐指一算并不像电视里那般简单,乃是易经中最高层次的奇门遁甲算法,在推算命理里,以指节固定好十天干,然后按指节念出十二地支与天干作配。

可以说,没有深厚的玄学功底,休想学会这掐指一算。

纪芙苓也是熬了好多个通宵才学会的。

幸好纸鹤让她离张小妮更近,这才能够在这大雨之中用得到掐指一算。

四下无人,纪芙苓也不再掩饰,直接腾地而起,脚尖在院墙上轻点,很快就推演排布出另外一只平安符的所在地。

“丫头,就在这里面。”鬼仙灵识声音十分迫切,有了它的肯定,纪芙苓二话不说,利落地爬上一处院墙上,恰好能够隔着院子里那株巨大的老槐树层层叠叠的枝丫看到里面。

纪芙苓漫不经心打眼一望,很快就隔着那扇高窗看到废屋里头的景象,当下怒火就蹭蹭蹭烧到天灵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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