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任涣看到这张脸时脸色却黑了一大半,他冷笑,这黑袍人想必就是他了,他居然说她是他老伴!
黑袍人看着任涣那副模样,也了然了,不过他依旧很愤怒,那个女子,是他一生的挚爱,是他活在这世上的动力,是他的一切,他不允许她有事!
“赶紧把剑放下,不然我杀了你!”黑袍人恶狠狠说道。
可任涣却突然大笑,眼眶中的东西在光线的折射下显现出明亮的光,苏意看着顿时觉得有点心酸,他怎么了,笑得如此这般……狼狈!
“鬼幽,是吗,哈哈,居然是你,你还没死!”任涣大声道。
黑袍人也不再掩饰,从看见玉床上那个女子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任涣已知道他的身份了,这世上再无人像他一样了。“对,是我。”嘶哑如摩擦的声音响起。
任涣一阵苦笑,回头看了看玉床上的人儿,突然道了一声,“你要是死了多好,为什么现在这幅半死不活的样子!”他朝着黑袍人咆哮道。
只见鬼幽慢慢地将裹在黑袍里的手慢慢露出,苏意一声惊呼!
那是怎样一双手啊!枯瘦如柴,偏偏黑斑,指节处甚至可以看到焦黄的指骨,隐隐泛出一股暗黑色的幽光,而在那手上的青筋似乎也被染成黑色,可怕至极。
苏意难以想象刚才这可怕的手还将她的下巴抬起!
“哈哈哈,看到了吗?这是我的手,要不要再给你看看我的脸?”鬼幽大笑。、
任涣俊眉紧皱,看来这鬼幽这么多年来也过得不好,可就算他再凄凉,也抵不过他曾犯下的罪孽!
他嘴角扬起一抹讽刺的笑,其中却蕴藏着多少人所不知道的心酸。
“你想救她是吗?”任涣指了指床上那人。
那个人,他曾经说过一辈子不想在见到她,可如今……
鬼幽顿了顿,然后点了点头。
他本可以不费余力可以轻松地将任涣制服,可他没有,他知道任涣会救她的,而她,一直希望再见到任涣。她说过,她这一辈子最后悔的就是没将爱给任涣,而任涣却不愿意再见她,这是她的愿望,本以为不能实现的愿望……
鬼幽本来是想直接杀死任涣,取他血脉救醒她的,可是,他刚刚居然看到她十多年未曾有过反应的身体,那眼角滑落的泪,原来这一切只是她不愿醒来,原来她一直有意识存在,原来,任涣居然这么重要……
可是他在心酸的同时却又很愤怒,他气,他气为什么是任涣能唤醒她而不是他,他为了她守护了这么多年,为了她不惜将自己炼制成毒人,保护她,心甘情愿,无怨无悔,可到头来,却不是他的真情打动她……
可是他又能怎么办,爱她早已深入骨髓,无法抽离,她既然想要得到任涣的原谅,他就成全她,但这得保证任涣可以救醒她!
“你杀了我吧!”任涣淡淡道,眸光中透着一丝阴冷。
苏意一惊,他疯了吗?
谁知鬼幽却摇了摇头,粗糙低沉的声音又响起,“你知道我现在不会杀你的,对,刚才的我的确会把你杀了,但现在,我不会。”
任涣笑了,笑得好悲凉,“因为这个女人吗?我不稀罕,她有再多原因再多苦,就能抛下我,那时我才三岁啊!你杀了我吧,求求你杀了我吧,看见她比死了还难受!”
黑袍人这时突然将原本盖住整个头部的黑袍摘掉,露出了一张让人惊悚的脸。苏意看着那张脸,有的却不是之前看到手的那种恶心感,现在是满满的心酸,这个鬼幽,也是有故事的人!
那是一张布满伤疤的脸,一块块一丝丝显眼的印记直烙印在他的脸上,那片紫片黑的皮肤不难看出他所承受的毒,而那眼角边深深的皱纹又体现出他的老态,可他真的有这么老吗?
苏意有点不太相信,任涣如今这般年轻,却认识他,而床上这女子年龄外乎不会超过三十岁,可是这又怎么解释鬼幽的这幅模样?
她很好奇,却又突然害怕这个故事,因为她看到了任涣眼中的闪躲,显然他在害怕。
任涣朝苏意看过去,递去一个乞求的目光,苏意心中微微泛酸,她了然,便默默走了出去。现在的任涣还没有做好将他们之间的事情告诉她的准备,毕竟他们相识也没多久!
苏意走出门后,也没有刻意去听,一切顺其自然吧,反正现在可以放心,至少他们安全了,一切只因为那个女人。
“二叔,这是我最后一次怎么叫你。”任涣缓缓开口,声音中透着一股无力。
“我不是你二叔,他已经死了,任天冥早就死了,死在他所谓的大哥手中,哈哈,哈哈哈……”鬼幽冷道。
任涣嘴角扬起一抹讽刺的笑,“是啊,你是鬼幽,当年令人闻风丧胆的鬼幽,也是那个强抢自己嫂子的鬼幽!”任涣最后一句话咬得特别重,似乎是在强调这可悲的事实。
果不其然,鬼幽听完,脸色随即变得阴暗,他强抢她?这是他听过的最好听的笑话了!
一切的因果不过只是因为任天行的贪念!鬼幽一直这么想,而这个念头也从未改变过!
任涣嘴角微扬,“你说,我要不要杀了这个女人呢?她可是罪孽根源啊!”任涣边说边坐到玉床上,当他看到鬼幽迅速变黑的脸时,他的笑容愈加灿烂。
“你疯了!她是你娘啊!”
“我是孤儿,以前只有我自己,以后还是只有我自己,他们,从来就不存在!”任涣口中的这个他们,无非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