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着规矩,段瑜冲着颁旨之人磕了三个响头,又向着京城方向磕了三个响头。原主身子太虚,差点就爬不起来。

那京城来人“哎哟”一声,将段瑜扶了起来:“看这可怜见的,身上都瘦成了一把骨头,可不能再嗑了。皇上让奴婢来是为了让小姐安心,可不是让县主受罪。”

段瑜眼前黑了片刻,站了一会才缓了过来。脸上带着歉意的笑:“倒让公公见笑了,公公一路辛苦,快快请到客房休息片刻再说。”虽说是笑,脸上却带着眼泪,倒是给人找到了主心骨的感觉。

那小公公深深叹了一声,“当不得县主一句公公,您叫奴婢小丁子就行。皇上知道您这边不容易,这才让奴婢前来帮衬。皇上说了,让奴婢呆到七七之后,到时候您是上京也好,还是留在苏州,听您吩咐就是。”

他将段瑜扶起,悄悄道:“县主万事不要客气,当年段大人与我有恩,您只当奴婢自己人就是。”一介孤女,不容易啊,看这小可怜模样。

听说是故人,段瑜更是心安,连连拜谢。

小丁公公日夜狂奔也确实累了,也不多客气,便自行去了客房休息,却将二十个侍卫留在段瑜身边,保护她的安全,并帮助处理杂事。

段瑜感激地泪水连连:“丁公公和各位侍卫大哥真是解了我家燃眉之苦。我乃一介女儿,没有兄长撑腰,正焦头烂额,做事都快摆布不开。这几日,爹爹看人欺负我,估计魂魄都不舍得离开。有你们在,相信爹爹也能放心走了。”

十三岁其实不算小了,但段瑜身段又瘦又小,显得年纪小,这样明晃晃告状,小丁公公不止不觉得唐突,反而更加心疼。

小丁公公拍拍段瑜的胳膊,保证道:“放心,有皇上撑腰,奴婢倒要看看哪个敢欺负县主。”临休息前,俾着眼睛扫了一下众人。

阉人眼神本就冷,加之小丁公公见多了阴私,眼神一冷起来很是骇人,让段家族人忍不住打起了哆嗦。

送走了丁公公,安排二十个侍卫三班倒值班,段瑜继续到灵堂跪拜。

族人都舔着脸往前凑,想到灵堂里祭拜。

段瑜站在灵堂门口,冷冷道:“我爹去了这已经是第七天,各位族人现在才来跪拜不是有点晚吗?各位侍卫大哥,我就想安安静静和我爹说说话,麻烦别让闲杂人等进来行吗?”

几位侍卫也很鄙视段家族人,按理说段大人那样清明刚正,族人应该明事知礼才对,怎么一个个都挂着那么贪婪无耻的表情。再想想自家,谁家没个蛀虫,也便释然。

段家族人脸上也不好看,之前不是忙着内部打架嘛。早知道,忙内讧干啥,先把财产抢到再说。这下可好,偷鸡不成蚀把米,亏死。

段瑜跪在灵堂:“爹,您放心去吧,我一定能将日子过好,不给咱们段家丢脸。”说着磕了三个响头。从此以后,她就是完完全全的小段瑜了。

等段瑜磕完头,棺木前三柱香好似闪了一下,一阵青烟裹着风飞上天去。

等出了头七,段瑜又在灵堂前躺了三日方恢复过来。要不是有空间灵泉滋养,原主身子根本撑不过去。好在如今她来了,定能将这副身子修炼得百毒不侵,百病全无。

正躺着修炼,却听到丫头来报:“小姐,京城穆家来人了。”

穆家消息还真是灵通,来得够快。

段瑜装作皱眉:“穆家?我怎没听过这家人。”原主小段瑜单纯可爱,对这些人□□物并不关心,不知道才是正常。

张嬷嬷看段瑜瞪着大眼睛一脸求知,笑道:“夫人一直不让我们跟小姐提,怕您平日多想。不过小姐也大了,该知道这穆家情形了。您啊,可是与穆侯爷家二公子定了娃娃亲的。”

张嬷嬷是老人,且又是跟着张氏从京城来的,对往事很是了解。“那忠义侯府说来也是开国功勋,当初是国公爵位。不知为何,皇上登基后差点问罪,后来包括老爷在内各方周旋,才勉强保住了侯府爵位。虽然只是三等候,家中有些落魄了,可小姐您有大笔嫁妆,嫁到这样人家反而享福。”

段瑜点头,明白的,潜台词就是她只是孤女,嫁到真正高门大族,只有被灭的份。倒是这种空架子,说不定还指望她养着,日子反而好过些。

可是,原主的日子可真没好过。当年段家偌大的家产到了谁手中?至少书中原主可是没什么银两,妥妥的寄人篱下。

若说都让段家族人得了,段瑜是不信的。段家只是个破落户,欺负欺负段瑜可以,但对上穆家,完败。

所以,书中穆家把原主带过去的几十万嫁妆吞了,而且凭着巨大财力,他们东山再起从三流侯府重新走上权势之路,却把原主给弄死了。

不可原谅。

见小姐点头表示理解,张嬷嬷继续道:“不过,穆家也有些复杂。穆侯爷这一支乃是老侯爷原配夫人所生,而老侯爷一生娶了三个妻子,生了四个儿子。目前穆家最有出息的四儿子,穆家四爷,在拱卫司任指挥佥事。虽只是四品官,但实权极大。所以……”

段瑜仔细想了想拱卫司,锦衣卫啊,那可不就是实权部门,皇帝的亲信狗嘛,百官皆怕。

她理了一下,穆侯爷,也就是她未来公爹,虽有爵位却没本事没权力。最有本事的穆四爷和侯爷不是一个娘生的,而且老夫人还在世。可想而知,穆家有点乱那。

“嬷嬷,咱家和穆家可有婚书?”段瑜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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