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落望着一直皱着眉吃面的荷华,肯定地开口

“你讨厌他”

荷华专注于那碗牛肉面,眼都没抬地回了句“不讨厌”

“那为什么·······”碧落小声地询问,却最终没有问出来

荷华顿了一下,抬起眼,

“快吃,不然我吃了”

碧落垂下长睫,乖乖吃起面,她不想答,他便不问了

无望的爱有时候带来的只是无尽的苦海,彼时不明白,等到明白时,早已伤痕累累

“碧落,出诊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荷华安抚着旁边垂泪的沈大娘家的姑娘,心中暗暗地叹了口气,看沈女这样子,沈大娘命数怕是要尽了

“备下了”少年已退去之前的白衣换上普通的衣物,而那满头青丝只用一根发带在发尾轻束。

“那我出去了,厨房里面有面,你中午下了吧”荷华交待着,不怎么担心,这短短的一个月里,他在这里学会的东西比她几百年在凡间学的还多,做的牛肉面更是比春宴楼里还好吃

“嗯”他放下了手中的书,通通吐吐似想问什么

荷华瞥了他眼,跟着沈女离开了

碧落望着她离开的身影,淡淡开口,中午还回来吃吗

赶到沈大娘家时,屋内早有身着玄衣和白衣的使者候着了,两人见到荷华面无表情地抱了抱拳,荷华微微颔首后便走到床前,准备给沈大娘把脉

躺在床上的人,形如枯槁,瘦的竟然没有了人形,而此时看到荷华那双混沌的眼睛竟有了几分光亮

她一把抓住荷华的手,力气大的出奇,荷华也不恼,沈大娘迟迟不肯离去,定是还有心愿未了

“华姑娘,不用再费力气了,我的日子到了”她的声音-苍老沙哑

“沈大娘有何事未了”

“我走后,只怕······只怕我可怜的儿会·····受人欺辱”沈大娘望了望跪在床边的女儿,眼睛里涌出了浑浊的泪水

荷华垂下眉眼,安抚般轻轻地拍了拍那只抓住自己的手,看着沈大娘的眼睛,淡淡开口

“勿念”

话毕,沈大娘深深地看了一眼小声啜泣的女儿,握着荷华的那只手轻轻滑落,只是那一眼却让人觉得奇怪,说不出来的诡异,不像是看亲人的眼神,里面似乎带着一丝莫名的激动

“娘,娘······”沈女抱着那了无生气的人呼唤着,悲恸的声音让人听了不觉悲从心来

黑白使者临走前饶有深意地看了荷华一眼,荷华不理,拾起医箱,离开

刚刚还晴朗的天气,此时已是乌云密布了,荷华仰起头,一滴雨水恰好落进了她的眼睛,荷华摸了摸眼角,“下雨了呢”

又忘带雨伞了,荷华想起阿娘离开的那一天,似乎也下雨了。

“公子,你看,是华姑娘”马车里的人一听,急急地探出身子,便见到雨中抱着药箱的荷华

“停车”魏玉对着车夫道,又扭过头来对着金宝问道“金宝,你看我今天好看吗?”

“好看,但·····”话还没说完,他家公子便拿着伞跳下了车,任凭路上的泥水打上他那双洁白的云锦靴,化开一团污渍

金宝叹了口气,今天是初云公主的生辰啊

雨水被挡住,荷华抬眼看了看头上方的油纸伞,又看到面前人那双桃花眼里喜气,有些不忍,却还是推开那把伞“魏玉,你不必如此”

“为何”桃花眼一刹那暗淡下来,却执着地不肯放弃

“你看一把伞两人撑,两人都会湿,不如一人撑”荷华瞥了眼停在不远处的马车,“他们还在等你”

错身离开,一只手却被突然拉住,语气不复酒楼里的轻佻,满眼都是认真,声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等了你三年”

“不必再等”荷华拉开了他的手

四字如铁锤般击在魏玉的胸口,不由踉跄后退了一步,那抓紧的手也渐渐松开,渐渐他低下头,整个人失去了往日光彩

“你当真是个无情之人”声音沙哑,夹杂着一丝痛楚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魏玉看向已经远去女子,那么决然,没有一丝留恋,这样的人,是没有感情的吧

大雨滂沱,角落里的少年,手中拿着伞,却也不打,脸色苍白如雪,散落的湿发遮住了精致的轮廓,长长的羽睫掩住了眸底的一丝无措

回到茅草屋子里,荷华换下了湿衣,却没有看见那抹熟悉的身影,进了厨房,望着那还在冒烟的灶台,打开一看,里面的面已经糊了,叫了几声,却没人回应。荷华瞧见往日挂在墙壁上的油纸伞不见了,想必他是出去接自己去了,沈大娘家他是知道的,荷华心里莫名地觉得有些慌慌的,也不顾外面下着雨便出去了

天色阴沉,雨还在下,那条去沈大娘家的路上根本就没有人,荷华在一个巷子角落里看到那把油纸伞,孤零零地躺在那不见它的主人,荷华眸色一沉,蹲下身子捡起伞,荷华摸了摸伞柄,那里刻着一个华字,这是什么时候刻上的呢

回去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荷华全身早已没有一个干的地方,将湿衣换下,荷华躺在床上想若就此次机会丢了他也未尝是坏事,帝君之前为她卜了一卦,镜像反映是血红色一片,帝君猜测这场劫难的缘起是她身边的人,虽未明说,荷华却想着可能是那血誓的缘故

窗外的雨不知什么停了,月亮从乌云里露出一角,如水般的月光越过窗落在床边的伞上,荷华一怔,伸手摸了摸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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