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眉目如画,说不出的好看。

但如此可迷倒众生的皮相,却偏偏总是冷若冰霜,甚至带着近乎刻板的肃然之气。莫愁也不知被什么鬼迷了心窍,想要撩拨一下这呆板可爱的美男。

“姑娘何出此言,谢某有何得罪之处,忘姑娘指教。”

“公子说我善良但丑陋,不是辱我?”

人家原话明明说的是丑陋但善良,可偏偏莫愁就要颠倒一下。

“我……”男子想为自己辩驳,抬头却迎上莫愁这张肿得不像样子的大脸,唯有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甚是灵动,嵌在这脸盘上,真真是白瞎了。

终于,男子吞了一口唾沫,没说出那句敷衍的“其实姑娘也是美的。”

父母家教,宁可聋了瞎了,不能说亏心话。

莫愁也不恼,她心里有数自己这张脸现在什么德行,她小眼珠滴溜溜一转,“不过公子也救我一命,所以两相抵了,公子觉得如何?”

男子长舒了一口气,双手作揖,“谢某口不择言,还望姑娘海涵。”

莫愁摆摆手,蹦蹦哒哒地朝男子走去,两人身高有着明显的差距,莫愁只能踮起脚,尽可能把自己的鼻尖凑到那冰雕玉琢的俊秀面庞前,呼着一口热气,轻声细语道,“我逗公子玩的。”

说罢,轻盈地转身,蹦蹦哒哒地又跑开了去。留下陋巷里茕茕孑立的男子,耳边还残留着少女温润的气息,呆呆立在原地。

尽管不再敢耽搁,莫愁回府时也已过晌午,远远地就看见裘致尧焦急地等在门口,来来回回踱着步。

莫愁一惊,“二哥哥你怎么来后院了?娘不是不让你来么?”

见莫愁回来,致尧一把拉着她往院里进,那张初脱稚气已现棱角的脸写满了担忧。

“我怕你想不开,”致尧蹙眉,仍是一副没见过什么风雨世面的样子,“莫愁,没什么大不了的,他谢家虽是靖凉城不错的门户,但也不能说是最好的人家。他家不同意,是他家没福气。哥哥一定帮你找更好的人家。”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莫愁一头雾水地听着少年小心翼翼说完这句话,仿佛每一给字都斟酌再斟酌,生怕伤到莫愁一般。可莫愁依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谢家?什么谢家?”

致尧一怔,才恍然知觉自己孟浪了,闹了半天莫愁还没听说自己被谢家拒绝婚约的消息。可此时已是开了口子不得不说,在莫愁逼问的眼神下,才吞吞吐吐讲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昨日裘夫人回去之后便着手找媒人给莫愁物色人家。这种事本来不该女方家办的,奈何莫愁进府也没几年,深居简出的,很多人都不知道裘府还有这么一位过继来的大小姐。

裘夫人与老爷商量一番,便觉得城东谢家家风甚是严谨,家中小辈皆是少年英才,与裘家又是门当户对,自然是首选。

然而媒人没一会就被打发了回来,据说谢家主母态度甚是客气,但言语之中透露出这女孩是养女,怕来路不明,教养不好的意思。

据媒人说,她临出谢府时谢家夫人还送到了门口,特意嘱咐她带一句,“倘若是裘家亲生的女儿,谢府自然乐意之极,可毕竟没有骨肉血脉,怕性情不似裘夫人。还望裘夫人见谅。”

说白了,就是瞧不起莫愁是从穷乡僻壤里来的野丫头,飞上枝头变凤凰了,也是只野凤凰。

听罢,莫愁释然一笑,“我当什么事呢,你这大惊小怪的样子。”

莫愁回身给致尧倒了杯水,“没沏茶,你将就喝吧。昨日我和娘都说了,我真不急着嫁人。二哥哥,你要真怜悯我这个妹妹,就别嫌弃我吃得多,让我在家里再安生呆两年,成么?”

致尧听了莫愁的话,一点没有感觉释然,反而觉得莫愁一定是佯装无所谓,为的是掩盖内心的失落。他喝了口已经凉了的水,缓缓低下头道,“妹妹,我叫你一声妹妹,是因为你唤我一声二哥哥。我……你……我……”

致尧几度要到嘴边的话又生生咽了回去,最后索性摇了摇头,甩掉眼角眉梢那隐隐的期冀和不甘地失落。

莫愁也在空气里嗅到一丝尴尬地味道,她得赶紧想个办法把这位心思敏感的公子哥弄走。转头看见地上的脏衣桶里还有自己早上换下的血衣,便道,“哥,要没什么事,我得把裤子洗了,你先坐着。”

致尧见那桶里的裤子满是血渍,大惊失色,“莫愁,你怎么了?裤子上怎么都是血?”

莫愁佯装不好意思,抿嘴没说什么。致尧倒是心领神会,忽地红了脸,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赶紧说道,“妹妹要无事,我先告辞了。明日我让母亲给你遣个下人来,怎么让你做这种粗活呢?”

说罢便急匆匆地逃了,留下莫愁倚着门,得意地放肆大笑。

“你惹的祸,你去把裤子给我洗了,我有重要的事要做。”莫愁没开天眼,但她知道广寒就在外面看热闹呢,她冲着窗口的方向命令道。

“姑奶奶你讲讲理,我这纤纤擢素手,能给你洗这么脏的裤子!”广寒骄矜的声音懒洋洋的,不用看就知道他肯定在欣赏自己那葱白一般白嫩的手指。

莫愁也不理这小骚包,拿出银针,在耳垂上取了一滴血,小心翼翼地滴在斧凿上,然后便开始雕刻起桃木人偶来。

莫愁轻车熟路,不需一会便已有了大概的五官。说来也怪,这桃木人偶因为只能战斗一次,且杀伤力不强,莫愁并不总使用,可每次雕刻的时候都还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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