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冰舞(1/2)

“主子，敷点冰块吧，不然明儿个眼睛会肿起来的，”弄玉端着一盘冰块，轻声说道。

上官瑶正出神地想着玉贵妃的事，突然听到弄玉的声音，不由猛然回头，一不小心打翻了弄玉手中的盘子，盘中的冰块散落一地。

一直守在旁边的芊寻立刻上前扶着受惊的上官瑶，控诉地看着弄玉。

“主子恕罪，奴婢不是有意的，”弄玉惊慌失措地跪下，膝盖直接跪在冰屑上，冰冷的触感和害怕被惩罚的情绪让她轻轻地颤抖起来。

上官瑶看着惊颤的弄玉，有点感慨，她是该像那些偶像小说里的玛丽苏女主一样，温柔地将弄玉扶起来，再告诉她，人人平等，不要下跪，大家都是好姐妹之类的话呢，还是要像冷酷的女配一样，疾言厉色，狠狠的惩罚她呢。

“起来吧，你又没做错什么，再说，你向来是伶俐的，我也不愿让你废掉。”

弄玉急忙谢恩，小心地看了眼风轻云淡的上官瑶，先前摇摆的思绪也在瞬间定了下来，坚定了心中忠于上官瑶的信念。

她已经读出了上官瑶的一句话中所传达的所有信息，一是她对自己大意的不满，二是对自己的伶俐很是满意，希望自己能下不为例，忠心侍主，三则是带着杀意，若是自己不能如她所想那般，便会成为后宫的废人。

像她这样的奴才后宫中不知有多少，要想不被人轻贱，就得有个好主子，而主子最忌讳的就是有二心的奴才，所以，一旦认定，便是一场不可后退的豪赌。而上官瑶既有容貌，又聪明，是弄玉心中最期盼的良主，她现在已经在上官瑶身上下了唯一的注。

“行了，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冰块捡起来，待会要是化在了地上，摔倒了谁可就不好了，”上官瑶淡淡开口，她相信以弄玉的智商完全能听出自己的潜在台词，至于弄玉会做出什么决定，就要取决于她自己了。

听到上官瑶的话，弄玉急忙低下身去捡，芊寻也低身帮忙。

散落一地的冰屑在烛火的照射下折射出清雅的光芒，上官瑶看见自己裙裾上仿佛也染上了一层如梦似幻的清雅，浮动的光像是裙上的一尾鱼，却是静静地游进了上官瑶的心中，涟漪点点。

天不绝人愿，故使侬见郎。

看着这摇曳的光芒，上官瑶莫名想起了这句诗，情切切，意绵绵，就像是光芒中游进她心中的那尾鱼，深深浅浅，牵住了心。

在上官瑶模糊的记忆里，是有那么个人，让她有着这样柔和贞顺，纯粹的爱恋，当然最后那个人也成为了她生命中的过客，和遗憾。

“主子，奴婢再拿点冰块来吧，”在上官瑶发呆的时间里，弄玉她们已经将冰屑捡了起来，地上只留下了斑驳的水痕。

上官瑶正想摆摆手拒绝时，脑中一道灵光闪过，一瞬间，让她想到了怎么解决自己现在尴尬处境的办法。

“弄玉，你去多拿点冰块来，芊寻，我好像有条红色的摺裙吧，把它拿出来，给我换上，”听了上官瑶的吩咐，弄玉和芊寻都急急地下去准备。

王冉急匆匆地走进乾正宫，没有丝毫停顿，他可不敢挑战皇上等待的底线。

“奴才参见皇上，月嫔的事奴才已经查清楚了，”王冉小心翼翼地看了墨宁一眼，发现他仍是面，便放下心来，继续往下说。

“月嫔是在省亲回宫时，无意中崴到了脚，便叫来了太医，给她诊治的是经验丰富的老太医李想，不过今晚值班的太医本来应该是福康福太医，但他临时有事，便让李太医代替值班，也就是李太医诊出了月嫔的身孕。”

王冉静静的跪在地上，等着皇上的旨意。当时他是难以相信月嫔居然真的怀孕了，但是事实就是如此，月嫔根本不可能算好这一切，那怀孕也就不可能是算计了。

“赏一对金镶玉镯，一件绣月流仙裳给月嫔，再去找点别的奇珍异宝一起送去，但今晚上贡的兰簇送去玉贵妃处。”

“是，奴才这就去，”王冉立刻就想下去。

“吩咐别人去做吧，你和朕去漪露阁，”，站起身来。

王冉应声下去吩咐，他当然知道皇后下令撤了雪常在的牌子，让其静养，不得侍寝，但是，后宫中真正的主子是皇上，皇上想去什么地方，根本不需要谁的许可。再说，皇上是肯定知道这件事的，他又何必逆皇上的意。

漪露阁内，上官瑶烦恼地看着弄玉手中一大盘的冰块，真想给自己一巴掌。她在换好衣服后，才想起来，今晚皇帝应该要去月嫔的倚香殿，压根就不会过来，她做的一切算是白费了。

“主子，怎么了，”弄玉看上官瑶愣愣地看着她手中的冰块，不由开口询问。

上官瑶默默地叹了口气，还是先练习一遍吧，要是到时出了什么问题，不仅解决不了自己现在的问题，还会让自己成为后宫的笑柄。

“弄玉，把冰倒在地上吧，不要太低，要让冰块碎掉成为冰屑，”弄玉虽然不理解，但还是将盘中的冰块尽数倒下。

看又是散落了一地的冰屑，上官瑶低身，脱下自己的绣鞋，轻轻踩在冰屑上，红色的摺裙映在晶莹的冰屑上，像是盛开在雪地里的红梅，情愫千千。

“主子，”芊寻看上官瑶踩上冰块，不由惊叫出声，正想上前拉住她，却被弄玉止住了动作。

没有玉贵妃跳舞时轻柔舒缓的乐声，也没有欲语还休的面纱，上官瑶就在芊寻和弄玉这两个观众面前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