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话,赵老太太才把话题一转道:“家里这些个下人,哪个该带去京城哪个该留在山庄,哪个该提一提身份,你都问过了他们平时在山庄的表现再处理。”

乐轻悠道:“这个我和哥哥他们商量过了,护卫带走十个,丫鬟带走八个,剩下的春字丫鬟、秀字丫鬟都在原来的基础上提上一等。”

“你们都考虑到了就行”,赵老太太边听边点头,“山庄这边不要紧,我在家待着呢,隔三差五地让你四舅过来看看,没人敢放肆。倒是带去京城的那些个丫鬟,你得能镇得住,千万别让哪个作妖儿。尤其你这三个哥哥都还没成亲,若是被什么心大的小蹄子哄住了,非要在成亲前弄个妾室,那可别想娶上好姑娘了。”

乐轻悠听着,一一答应下来,屋里那几个正帮着收拾东西的丫鬟却心知肚明,老夫人这话表面看起来是在提醒小姐,其实是在提点她们。

其实哪用小姐镇着她们,有昨天被发卖出去的那秀香在前,她们谁还敢想着爬床?

乐巍、乐峻、方宴回来时,乐轻悠已经收拾好东西熄灯睡了,她看得出来,从昨天晚上差点被二哥挑明她和方宴之间感情的事后,三个哥哥之间的气氛就不太对,二哥对她也严厉许多。

虽然她和方宴一整天都没说话了,她却不能在这个时候再让加重大哥、二哥的怒气,那样只会让他们把她看管得更严厉。

回来见轻轻房间已经熄灯,乐巍心中叹了口气,只以为轻轻是生他和小峻的气了,因此看方宴更有几分不顺眼。

乐峻和乐巍想的差不多,便叫住了与他们告辞过就要回房去的方宴,“我想着现在你还是和轻轻隔开些比较好,到京城后,我们还住桐花街,你直接去方府吧。”

从昨天大哥二哥的反应,方宴就能够猜到他们可能会做出安排,当下也没露出什么失落神情,平平淡淡答应一声,然后迈步走了。

乐峻冷笑一声:这就是喜欢轻轻?

乐巍说道:“除了蒋大哥,我心里还有一个人选,就是当初殿试排在我后一名的韩玮,我与他交谈过几次,此人出身贺州韩家,贺州韩家一向家风清正,咱们家虽然比韩家门第稍低,但轻轻配韩玮是足够的。回京后,我们再仔细访问一下,尽快给轻轻定下亲事。”

“大哥安排得极好”,乐峻看了看轻轻的房间,有些发愁道:“我就担心轻轻不愿意,咱们若坚持反对,她会和我们生分。”

乐巍虽然也有这方面的担心,还是道:“不会的,轻轻从小就懂事,她知道我们这是为她好,不会怨我们。”

这些话都被耳力极佳的方宴听在耳内,他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神情中是鲜有的平静、冷淡:谁都不能分开他和轻轻。

……

晨光刚刚洒入窗棂,钱氏便解下围裙,叫醒了床里还在睡着的瘦瘦小小的儿子,“盛文,快起来,今天乐家小姐跟乐家三位老爷回京,咱们得去送送。”

打着补丁的薄被下,黑瘦的小男孩在母亲的呼唤下睁开眼来,随后一咕噜爬起来,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道:“娘,您怎么不早点叫我?”

这些天他一直没有挨饿,舅母也不敢在随便打他骂他,而这些都是因为乐家小姐的帮助,他昨晚上都跟娘说了,一定在他们离开时去送他们,然后当面感谢他们。

钱氏一面帮儿子穿衣服一面笑道:“不用着急,娘一早就起来看了,山庄那边还未开门呢。”

盛文松口气,动了动小鼻子,问他母亲:“娘,您做了红糖糕?”

以前爹爹还在时,每到他过生日时娘都会给他做一大块红糖糕,红糖糕是他最喜欢吃的食物,这时他却想送给乐家小姐表示感谢。

“我们送”,他看着母亲说道。

钱氏摸着儿子几乎全是骨头的小肩膀,红了眼眶,“娘正是做了给乐家小姐的。等咱们搬出去,再做给盛文吃。”

盛文却摇摇头,“娘,我不吃,咱们放着钱,我要去读书,以后像乐家那三位老爷一样考科举做大官,再也不让您被人欺负。”

钱氏听得又是哭又是笑,连连道好,给儿子收拾好,便把红糖糕整整齐齐地切好包起来,牵着儿子走出钱家大门。

在外面遇到提着一篮子青菜从地里回来的钱大嫂,钱氏停下脚步,叫了声大嫂。

钱大嫂看她一眼,却没有像以前那样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说道一番,翻了翻眼皮就扭着肥屁股从这母子身边走了过去。

看着舅母进到家门,盛文高兴地仰头对母亲道:“娘,舅母真的不敢再欺负我们了。”

“我们还要种乐老爷家里的田地呢,她欺负我们,岂不是不把乐老爷放在眼里?”钱氏笑着摸了摸儿子的脑袋。

盛文点点头,考科举做大官的愿望在他心中更为强烈。

……

乐轻悠和云老太太坐在一辆马车中,前面后面各有三辆马车,而乐巍、乐峻、方宴三人和那十个护卫,连带着夜与,则是骑马行在马车两边。

出来山庄后,乐轻悠才悄悄掀开车帘往外看了一眼,骑马走在这一边的方宴也正巧看过来,对上她的目光,他笑了笑。

乐轻悠忍不住也笑了笑,随即才发现大哥骑着马走在方宴前方,沉着脸摆手示意她坐好。

乐轻悠忙放下窗帘,就听见云老太太笑着问:“怎么了这是?”

“没什么”,乐轻悠说道,想了想又问:“外祖母,您有没有觉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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