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看着他的背影,默默咀嚼他那一句话“太过为别人着想”,是说她有时候为别人考虑的比为他的都多吗?

“夫人”,紫罗进来禀道,“老爷让人送来了一碗八宝蔬果羹,您要用些吗?”

“放到外间桌子上吧,我在外面用饭”,林氏苦笑,暗道自己又想多了,现在最重要的是腹中孩子,她披上一件半身披风,对绿野道:“你带着人把这屋里好好检查一番,任何地方都不要放过。”

晚上没在外面逛太久,回来后乐轻悠就早早地睡了,因为白情那些话,她对于瞒着哥哥自己来历的事十分愧疚,总觉得现在哥哥们的关爱都是她抢了小乐轻悠的东西,睡着之后便梦境不断。

一时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前世痴傻乐轻悠的身体中跟哥哥相依为命的日子,一时又回到学院里的实验室。

第二天乐轻悠起床时还觉得有些头疼,外面方宴已经在唤她了:“轻轻,起床没?”

“起了”,乐轻悠披上外衣答应一声,等她穿好衣服洗漱好,车马也已备好了,脸色带着几分苍白的小舅母跟小舅一起送他们到门口坐上车。

小舅母道:“早餐都在那食盒里,上船后记得吃。”

“多谢小舅母费心,您身体不好早点回去歇着吧。”乐轻悠扶着小舅母的手臂,又低声说了句:“我小舅是个讲道理的人,您有什么事都事先和他商量一下应该会好些。”

她本来不想多说的,但也不想看着小舅母和小舅的关系因为别个女人而越来越远。

林氏又想起丈夫昨天说的那句,“你就是太过会为别人着想了些”,她看着眼眸清亮的小外甥女,颇有几分惭愧之感,她有时候还没一个小女孩想的明白。

她一直不敢完完全全依靠丈夫,总觉得男人心易变,再加上子嗣上艰难,她更在不自不觉中为自己打算。

答应让韩诗雅进府,她虽然伤心,却也是为自己的打算,只没问一问丈夫的意愿。

林氏一时间想了很多,笑着拍了拍乐轻悠的手,让她快上车,这边赵安国跟云诏说了会儿话,目送着他们离开了。

转头,赵安国问道:“查的怎么样了?”

林氏微愣,说道:“倒没发现什么异常。”

赵安国皱眉,觉得凭白情那肯定的语气,她肯定做了什么会让他想起所谓前世的事,“再仔细查查,书房前衙这边你身边的丫鬟接触不到,应该不会有什么手脚,不过我待会儿也会让人查查。”

林氏点点头,又迟疑着道:“老爷,诗雅那件事是我做的有欠考虑了,你莫要介意。”

赵安国看着她笑了笑,摆手道:“你先回去吃饭,我手边还有一份紧急公务。”

粗壮的婆子在床下挖出三枚叠加在一起的引魂符时,南下的大船已经驶出了好几十里。

刚刚吃完早饭,云诏在甲板上来回地走着,感叹道:“跟你们小舅一比,我这还真算不什么功成名就。”

乐巍因见轻轻脸色不太好,正把一杯温暖的水果茶送到她手上,闻言看向甲板上来回走动的舅舅,笑道:“舅舅也是事业有成,怎么会发此种感叹?”

云诏走过来坐下,“这不是昨儿个去扬州商会转了转,听说你小舅如今已升任为三江总督了,还继续兼理扬州知府,这么一来,小半个江南都是你小舅监管,不可谓不权重了。你们小舅才多大,不过刚三十吧,比我还小几岁呢,人家成就若斯,都是你们的舅舅,我怎能不心生感叹。”

“宦场如战场,越是身居高位越要小心谨慎,说不定小舅还羡慕舅舅这样门面遍天下的大商贾呢”,乐峻这么说道。

一言出,云诏哈哈大笑起来,又说了会儿闲话,太阳渐渐升高,云诏让他们几个会船舱中休息。

乐峻到船舱洗了把脸就去隔壁看妹妹,他进门时乐轻悠正坐在桌边前沾着红木盒里的淡紫色胭脂在桌子上涂画。

“怎么了?”乐峻在她对面坐下,看着她笑道:“从昨儿个晚上就看起来闷闷不乐的?还惦记着那个疯女人说的胡话呢?”

“万一不是胡话呢?”乐轻悠忍不住说道,“哥哥会讨厌我吗?”

“傻丫头”,乐峻起身坐在乐轻悠旁边的凳子上,抬手摩挲着她的后脑勺,“你是不是我妹妹,哥哥察觉不出来?虽然我家轻轻招小动物喜欢了些,但还是我那个懂事听话又偶尔会调皮的妹妹。”

乐轻悠听得眼眶发红,终是说道:“那次我病后,就多了很多记忆,都是跟另一个世界有关的,我不知道小乐轻悠哪里去了。”

乐峻闻言怔愣了一会儿,没想到自己没把妹妹劝好,反而让她更伤心了,且听她话里的意思,是她不是曾经的妹妹?

可是若妹妹不是妹妹,他不会感觉不出来,他也不相信世界上会有两个性格、小动作都完全一模一样的人。

“你就是我乐峻的妹妹,咱们乐家的轻轻,别瞎想了”,乐峻更大力地揉揉妹妹的后脑勺,“若还不信,等见了清一大伯咱们问问他。”

哥哥笃定的神情让乐轻悠安心许多,不管她是和小乐轻悠有什么渊源,现在这些东西她都很珍惜,不舍得失去。

乐峻见妹妹听进去了自己的话,便拉她起来:“跟哥哥出去钓鱼去,中午让船上的厨师做全鱼宴。”

兄妹四人坐在甲板上钓了半晌午的鱼,收获了小半篓,乐巍让下人都拿去船上专门的厨舱里。

船上带着足够的下人,各种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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