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木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一哆嗦,仿佛被打破了结界,他的身边一下子充斥着水声、蛙声、蝈蝈声……

“好。”答话的是林深,语气出乎意料的干脆。

乔木见这架势有点懵,不等他说些什么,陆野飞快地点头,不再留恋,转身谨慎而迅速地向前移动。

“林哥……”乔木站起来走到林深身边,在他的固有观念里,队友应该同甘共苦,一起行动才对。

林深嗯了一声没说话,看出他不想多说,乔木也识趣地闭嘴。

林深盯着陆野的背影渐渐被黑暗吞噬,他收回目光,一屁股坐在地上,随手扯了根草茎含在嘴里嚼了嚼,然后才指着陆野去的方向,心不在焉地说道:“这河是从树林里发源的,你野哥想去探探路,安安静静等他回来就行。”

像是被黏腻的黑暗裹住了,气氛突然变得沉闷起来。

乔木嘴唇嗫嚅着,说不出话来。其实他有很多想说的,比如我们应该跟着野哥一起啊,万一有什么危险多一个人也多一分胜算之类的。

但是在某一瞬间,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没有资格说这样的话,他的存在对于他们来说,算不上助力,或者说不成为拖后腿的家伙就很好了。

想明白这一点,乔木有些沮丧地学着林深的姿势坐下,在心里默默地从300开始倒数。

“那里面比外面危险多了。”

沉默了一会儿,林深望着天空,像是在自言自语,也像是在跟他说话。

“……为什么?”挣扎了一会儿乔木还是问出这句在心头盘旋已久的话。

他有许多个为什么,但是碍于颜面或是其他什么,每每犹豫着打算开口的时候话题已经被略过了。

听到这话,本来林深的表情很正常,却突然看着他突然荡出一个邪恶的笑容,一字一顿地吐出四个字:

“由浅入深。”

乔木一脸懵逼,愣了两秒钟突然明白过来他是什么意思,满脸无语黑线。

林深则是看着眼前的纯情小处男哈哈笑到捶地。乔木更无语了,面无表情地开口:“有这么好笑吗。”

“没没没,我不是笑,我就是乐,乐一乐……”

“呵呵。”

“算了算了,不逗你。主要是晚上,越黑的地方越危险,你别看现在还挂着月亮,等咱们被什么东西赶到里面去了,月亮保准得被云遮住。”

乔木敏锐地抓住了关键点,追问:“什么东西?我们会被什么东西追赶?”

林深收敛了嘻嘻哈哈的神色,望着陆野离开的方向,漫不经心道:“谁知道呢。总之不会是什么让人舒服的东西就对了。”

“哦。”沉默了一会儿,乔木随口问道,“林哥,你在数数吗?”

“数个屁。”

他们说话之时,陆野在黑暗中快速奔跑,身后响起令人头皮发麻的唰唰声,像是某种拥有滑腻鳞片的冷血动物在地面上迅速滑动的声音。

心如擂鼓,陆野迅速调整呼吸频率,以保证自己达到一个最佳状态。

前面就是草地与树林的交界处。月光打在草地上仿佛落了霜,然而像是畏惧这方黑暗,那霜白将将好落在那里,不逾一寸,割裂出黑白分明的一条界线。

身后穷追不舍的东西渐渐没了动静,陆野刚刚松了一口气,那唰唰声突然在耳畔炸起,惊得他头皮发麻,心脏一下子提到嗓子眼。

不,不是耳畔。

唰唰声又消失了,安静到能听到胸腔里急促的怦怦心跳。

还有大约十步的距离,陆野感觉到向后有一股若有若无的小小拉力,他不敢停下查看,心说大约是自己跑得太累产生的错觉。

五步……两步……

他发现背后的拉力越来越大,电光火石之间,他猛然反应过来,是那东西咬住了迷彩服!

或许……那东西已经用它的爪子勾住衣服接近到裸露的颈后,泛着绿光的竖瞳与猩红的信子感受到皮肤下跳动的生命力正贪婪地嘶嘶吸气。

恐怖的是,陆野在这一刻真的听到了嘶嘶声!

他脑袋中的弦啪一声崩掉了,接下来的动作全凭本能驱使。

陆野双腿弯曲,肌肉蓄力,仿佛一头矫健的豹子,纵身往外扑去。

背上的东西那四只曾经退化过的爪子牢牢勾住迷彩服,小臂粗的躯体扭曲,脖子向后拱起,头部上扬,上下颚分开到不可思议的程度,腥臭的大嘴里面上下两排中间镂空的毒牙。

“呼,呼,呼……”陆野趴在地上,整个人暴露在月光下,面颊贴着粗砺的地面,睫毛微颤,大口呼气,幸好赌赢了。

极近的地方响起滋滋的微小声音,像在沸水里滴了一滴油,又像把硫酸滴到骨头上,被腐蚀融化的声音。

他猜得果然没错,那东西只能在黑暗中寄居。

大脑充血,充得眼前自带马赛克效果,陆野撑着上半身坐好,甩了甩头,然后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顺着溪流往下走。

起先还不觉得,等他各项感觉都恢复过来的时候,阵阵恶臭扑面而来,仿佛大夏天把十只死老鼠塞一个塑料袋闷半个月再打开的味道……

陆野被熏得眼泪都出来了,他捏着鼻子快速离开刚刚经过的地方,可是恶臭如影随形,仿佛还有不够味我再来点的意思。

简直要疯,陆野似乎想起了什么,反手往后背一模,摸到满手冷腻的粘稠液体,散发着阵阵臭味。

那东西……化成水了。

于是乎,林深和乔木就看见陆野以脖子前伸右手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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