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的天啊……”叶江宁拎着食盒进来的时候,萧晓还在房里懊悔咆哮着。

“先把醒酒汤喝了,再吃饭……”叶江宁拉下她抱着头的手递给她一碗汤药,他的指尖微微碰到萧晓的手,本就红着的脸更红了些。

她欲言又止的抬起汤药一饮而尽,随即看着食盒一动不动。

叶江宁轻笑一声,顺手把食盒里的粥和小菜摆在了桌子上。

萧晓看着他优雅的举起筷子夹起一小块菜送入嘴里,一双桃花眼有意无意的看着萧晓。

她摸着咕咕叫着的肚子,下定决心一般看了叶江宁一眼,随即翻身下床。

她抬手拿起筷子抢过叶江宁筷子里的牛肉粒,她说“爷会对你负责的……只是今后,怕是要连累……连累你了”说完她就停下了筷子一动不动的盯着叶江宁,仿佛想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

萧晓嫁与他不过是君王的囚禁之策,可一夜醉酒之后她突然就对未来生活想多了点掌握。

她本来想等君王那一天松了口亦或者有一天新皇登基,她总是有机会回到边疆做她的“地狱曼陀罗”,与叶江宁这一段往事便赋予时间井水不犯河水也好。

可她没想到,一醉之后她竟然对他做出了那样的事,终究是难以撇清关系了。

叶江宁只是笑,随即慢悠悠的又夹起一块鸡丝,慢条斯理的送入嘴里,然后拿起帕子轻轻的擦了擦嘴角。

萧晓神色变幻间一扫而过的失落之后,叶江宁注意到她低叹一声。

她抬起头正欲说些什么,嘴里只吐出“我说笑……唔”。

叶江宁微凉的唇附上她的唇,她刚才紧张之下咬紧的嘴唇这一刻滚烫至极。

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之中,她想起了昨晚的场景,情不自禁的又舔了一下叶江宁的唇角。叶江宁眉头微皱,反被调戏的感觉还真是让人欲罢不能又无可奈何。

“呵……谁连累谁还不知道呢,你这是在提前愧疚些什么……”叶江宁轻笑一声,这才缓缓说道。

萧晓一念之间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对着叶江宁微微一笑,嘴角微动:“那今后可要同苦就苦生死与共哦,有劳王爷了……”说着她轻轻起身对着叶江宁行了一个下属对上司的礼,叶江宁看着她一气呵成的动作,脸色黑了一圈。

她以为到现在她与他之间依旧是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吗,早在十三年前就注定不可能了呢。

萧晓不自然的仰起眉梢,她自认为和聪明人说话点到为止是最好的办法。

这些年久居沙场向来是直接动刀,很少废话些什么。

心理虽然不想承认,但暗自加上的“生死与共”却是在潜意识里加入了不少试探。

他不自禁的想若叶江宁也不动声色的笑着说好,她心里也该是不会太舒服的吧。

想到这些,她微微叹了口气“这京中果真是不能呆,这才几天,就有了不少坏心思……”她心里暗自徘腹着,并没有注意到嘴里念了出来。

叶江宁不可思议的抬头看着她,眉间舒展开来,嘴角一动,笑得宛若春风拂过眉梢。

萧晓对他忽明忽暗的情绪很是恍惚,正不知如何应对之时,他已经走向了屏风。

不一会儿他就换好了衣服出来,依旧是浅蓝色的外袍,浅蓝色扶苏挂着的麒麟玉佩随意的晃着,明明不太搭的颜色,却在他的腰间和谐的不行。

“你到底是有多少玉佩……?”萧晓语气里竟是调侃,突然就想起了那些个侍妾通房。

“唔,百十块吧……怎么,夫人你也喜欢?”叶江宁眉梢轻斜,笑的很是好看。

“不不不,我一个朋友常说君子当温润如玉,自带fēng_liú,莫非王爷也是这样认为的?”萧晓连连摆手,似笑非笑的说着。

“那倒不是,昔年母妃极其喜爱玉,便也爱屋及乌了,夫人说的fēng_liú却是不假……”

萧晓心一顿,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感觉有点难过。

叶江宁的母妃林落雪曾是江云国最尊贵的女人,她最为人称道的不是君王为她空悬后宫独宠三年,也不是银枪铁马打下了十五座城池作了自己的嫁妆,而是多年前的一场大火一纸绝君书。

君王叶桥曾在登基称帝之时向林落雪许诺“烟火红尘又白骨黄土只卿一人”,君王守了这个诺言三年,三年之后便顺水推舟听了言官的提议,一顶凤凰轿抬李贵妃入了宫,也就是当今太子的生母李皇后。

而后宫中失了火,林皇后所居的落雪殿一夜之间化为灰烬。

君王一夜春霄几度思虑之后,便准备去落雪殿解释他的无意恩宠与一番无奈。

谁知才踏出寝殿便瞧见了当年京中的第一场雪,纷纷扬扬的飘落在白玉盘里。

那白玉盘还是他寻遍民间玉匠为林落雪打造的,积雪成冰又溶为水之后,便是煮茶水,再配上林落雪做的茶点,很是惬意,叶桥心里突然就有了点不易察觉的愧疚。

他独自沉浸于美丽的雪景之中,却是没有注意到寝殿门口跪了一地的宫人,细看全都泪迹未干红了眼眶。

直到史官院的张大人跌跌撞撞跪在他前面,问道“皇后与太子逝于大火可当真,寒夜里火又怎会烧起来……”君王这才急急忙忙赶到了落雪殿,真真切切的烧的只剩下了一堆灰烬。

莫不是他怕皇后捣乱他的第二春,提前下令任何人不得打扰他休息,又怎会只看到这茫茫大雪掩盖了灰烬。

禁卫军查了很久终究只在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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