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虽然是反问句，用的却是毫无意外的语调，相泽一边挠着猫下巴一边把话题继续了下去：“最后是决定接受哪所？向你发出邀请的学校里还有些能看过眼的。”
（什么叫能看过眼……就算比不上雄英或者士杰这种一流名校，好歹也是能算进名门大军的精英学校吧……）
不过眼前这人眼光奇高的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刹那干笑着望着他的背影，纠结了几秒钟，觉得也并不是非要隐瞒下去：“那个，说了的话请不要笑话我哦？之前有一段时间都想放弃了所以没和相泽先生提过，但是……果然，我还是想考雄英——”
“——噗、咳、咳咳！！！”
“相泽先生？？！”
面对突然咳嗽不止的顾客，刹那慌忙绕过前台那一点小小的距离，其实作为店员来说的第一反应应该是猫毛过敏导致的突发疾病，但是眼前这人怎么说也是店里的常客，事到如今不至于……：“您没事吗？需要水吗？”
“……不、不用了。”
好容易压下咳嗽，相泽迅速伸手制止了她的行动，脸上的表情却比被逼着听店员讲述青春烦恼的时候更加难以言喻：“……雄英？”
“嗯、嗯……”见到这个表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刹那尴尬地别开头，“挺、不切实际的梦想吧？”
相泽的神色却越发趋向于古怪：“与其说是不切实际……”
“我也知道啦，我懂的。”刹那摆摆手，确认顾客没有生命危机之后又回到了前台，把脸埋到桌子上，“入学率不提退学率也很可怕啊，所以之前才想着要不还是算了吧，谁知道……”
（谁知道，会遇到那种事啊。）
一时冲动的热血过后果然也会时不时的觉得当初的决定是不是太过莽撞，就算在心操面前夸下海口，到底也是不得志同僚之间无可奈何的相互鼓励，在如相泽一般的局外人看来，也只有可笑的份吧。
头顶传来了冗长的叹息，那仿佛是诉说着“好好的孩子怎么就疯了”的语气让刹那忍不住抬头瞪了泼人凉水的家伙一眼，却正对上对方评判般的目光。
“你的个性是？”
“诶……点对点的空间移动。”
“极限值？”
“……精准移动6547米，极限重量18662kg，发动时长在一到两秒之内没有仔细测过……“声音在对方越发冷漠的目光下越来越小，”比、比起一个月前已经有些进步了！还有两个月的话，还有提升空间的！“
沉默，尴尬的沉默。
相泽站在她面前，也许是坐与站的视角差和记忆里日复一日的课堂太过相似，刹那竟生出一种正被教导着的错觉。她隔着这意味不明的静默和对面的相泽进行无声地对视，看着对方的脸色从无可救药一路滑向无可奈何，最终化成了切实的语句。
“姑且问一下，你是已经决定了吧、”
（——）
（事到如今还在犹豫吗。）
（心知前路艰险就开始用现实为借口，企图逃避吗。）
（——就算这样，也想当个英雄吗。）
她突然对几秒前的自己有些火大，按在桌面上的指尖因为用力过度而发白，从离开教学楼后就被抱怨塞满的头脑从未有一刻想现在这般清晰，多余的思虑纷纷褪去，她坐直了身体。
“是的。”
（知其不可，而为之。）
“这是我的决定。”
“……呵。”
仿佛是幻听般，她觉得眼前的人似乎是笑了那么一瞬，却又在她真切地捕捉到之前迅速恢复了平静，相泽抱起脚边的猫，转头回了隔间，只留下一句从门缝中飘出的，似是而非的话语。
“你就，好好加油吧。”
——谁说热爱小动物的都是温柔的人来着？
——欢迎，他来打两天工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