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东昊狩猎大军原本的安排,此次田猎为期不过十来日。大军将在八月初八起程,赶在八月初十中秋之前回到洛都,以便君臣民众共庆佳节。

然而,由于慕容映霜跌落悬崖之事,轩辕恒下旨全军停止狩猎,四处搜寻慕容映霜与轩辕诺的下落。可是,直到回洛都的行程已拖延数日,大军仍未有所寻获。

轩辕恒在权衡考虑一番之后,终于决定让大部队在回洛都已被拖延四日之后,即八月十二起程回京师,以免错过洛都的中秋大庆。

此外,轩辕恒还留了小部分人马驻扎广林苑,每日继续派人到广林苑外寻找两人的踪迹俨。

当凌漠云再次将慕容映霜请到湖边,一边随意抚琴,一边冷淡地将这个无情的消息告诉她之时,慕容映霜脸上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她默默地接受了这个对她来说,多少有些令人心冷的消息。

她不愿细细品味心底那些复杂的情绪,她只是冷静地告诉自己:轩辕恒作为一国帝君,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兼顾考虑。他不可能为了她一个妃子,而让近万大军滞留在广林苑。

因此,她劝自己不要难过,不要计较,更不要伤心稔。

只是,她的一只纤手终是不自觉地抚上了已微微隆起的小腹,心中不免暗叹一声:孩子,你的父皇终是舍得离你而去了!但是不要紧,只要娘亲还活着,便会很好地保护你……

“看来,是孤错估了轩辕恒对你的宠爱?”凌漠云一边随意地轻拨琴弦,一边微微扯起嘴角,淡然笑道。

慕容映霜仍是不发一言,内心却在暗暗发笑。

他是错估了她以及她腹中胎儿的价值,因而遗憾不已吧?他原以为价值连城的筹码,在敌人眼中竟是不屑一顾。这对他来说,该是多大的失望?

“难道,慕容婕妤便没有什么要说的?慕容婕妤没有觉得些许意外,或是些许伤感?”

“太子殿下,我没有什么要说的。若然没有什么事,我是否可以告辞了?”她已站在湖边听了许久他随心抒发的悠扬琴声,是时候提出要离开了。

“来人,带慕容婕妤回房。”凌漠云突然专注于自己的琴音,只对着下人轻轻吩咐了一句。

这一日已是中秋佳节。

入乡随俗,凌氏兄妹也命人在山庄内挂上红红的灯笼。到了晚上,又在山庄上摆好赏月酒宴,兄妹三人、赵太师,以及手下众多高手,一起饮酒赏月直到半夜。

山庄中顿时喜庆弥漫,只有两处仍是不失严密的把守,房内之人失却了自由,只能在孤清中思念亲人,度过这个东昊传统的一家欢聚佳节。

这两处,一处是山庄西北角厢房内,只有两名寡言少语的侍女陪伴的慕容映霜;另一处则是山庄东南厢房内,除了必要的沐浴方便之时,大多数时候均被用铁链牢牢锁在床榻上的赵王轩辕诺。

慕容映霜站在窗前,久久抬头看着天上圆月。她无法不想起娘亲,想起华琛,想起宫中的菡儿与轻歌,也想起目睹她坠落悬崖的漫舞与轩辕恒……

此刻,轩辕恒与大军早已回到洛都,而娘亲与轻歌等人,也早已知晓她坠崖的消息了吧?

她不敢想像娘亲今夜的担忧与焦虑,她也不愿想像洛都皇宫今夜烟花盛放的繁华喜庆景象!

若然,她从此便这么消失于人间,再也不会回到洛都去,他们有谁会伤心,有谁会感叹,又有谁会在不久之后,继续笑对前朝后宫,理智冷静依然?

一阵若有若无的哨子乐声,如秋风般从远处传来,飘进她的耳中。

慕容映霜心中一怔。自那夜之后,因怕引起熟知音律的凌漠云注意,她再也不敢吹响那只铜哨子,也再没有听到过轩辕诺的哨子声。

可是今夜中秋佳节,她竟然又听到了。

他,竟然没有回到广林苑,也没有随大军回到洛都。

他如今到底处境如何?他是在四处寻找她的踪迹,还是也被凌漠云兄弟捉到了这处山庄?

正猜想间,那哨子声又随着一阵秋风飘落耳中。

与那夜抚慰般的乐声不同,今夜这哨子声却如此急促,如此热切,似乎欲对她诉说着什么,又欲对她提示着什么?

慕容映霜正想凝神侧耳听个真切,那哨子声却再也没有响起……

月上中天之时,山庄东南角厢房牢牢反锁的大门终于被推开。

凌漠雪一手持着酒壶,一手拿着油纸包裹的胡饼,将值守的下人们均留在门外,轻步迈进了依然烛火通明的厢房。

轩辕诺正在斜靠在榻上,并没有入睡。听见门锁被解开,以及凌漠雪推门走入的声音,他仍然望着窗外,并没有转头看那一眼那美丽高贵的公主。

“欸!你为啥尚未入睡?难道是在思念你的母后?”凌漠雪一边说着,一边将酒壶与胡饼放到了床榻边的案桌上,顺势大大方方地在案边坐了下来。

轩辕诺仍眼望窗外夜色发怔,对她的到来与问话完全无动于衷。

“哎,我说,你们东昊中秋赏月时吃的胡饼,味道真是不错。你看,我心眼儿好,看你是东昊人,今夜过节独自思念亲人,却又没有胡饼吃,因此便给你带了一个来。我还给你带来了好酒,你该如何谢我?”

凌漠雪说着,得意地瞧着轩辕诺。

轩辕诺终于转过头来,漠然地看了她一眼。

“你们东昊的胡饼呀,诺王爷想不想吃?”凌漠雪故意凑近了轩辕诺,既似挑衅又似娇嗔般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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