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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风气对于精进自己的学问,完善法条制度都是极有好处的,因此皇上那边也乐见其成,甚至还专门举办过论儒大赛。

这样的论儒大赛有些是名宿大儒之间的争论,有些是无名小子向名宿大儒发起的挑战,还有些甚至是先生与学生之间的出师礼等等,然而无论是怎样的论儒,双方多为男子。这历史上的论儒,女子出现得极少,倒也不是没有,那还是论儒大赛刚实行不久,儒学还不拘男女,只不过近几十年风气压抑,论儒比赛竟再没有出现过一名女子。

在大家知道这场论儒是十二皇子组织的时候,这众人看向十二皇子的目光就有些诡异了。这与女子论儒,梁先生是讨不得什么好的,该不会是十二皇子为自己的相好给铺的场子吧?一想到这里,众人在十二皇子和杜蘅之间的目光就变得不太纯洁了。

一场纯学术的论儒,竟然会变成众人私下的八卦谈资和花边新闻,这也是十二皇子没想到的。

杜蘅倒是想到了。不过她很确定,这样的花边新闻,在之后的论儒之后,会彻底的消失——她会让它们都消失。

杜蘅也相信,以后这样的论儒场合,会出现更多的女子!

她眼睛平静地看向场下黑压压的观众,目光停留在第二排上,那里坐着一名穿着烟灰色长衫的女子,那女子并没有梳发髻,头戴幕篱,看不清楚脸。然而杜蘅已经知道了她是谁。

杜蘅眸光微闪,启唇一笑,那股自信之气便犹如流光溢彩倾泻而出。

梁维昇是名宿大儒不错,她也不是好相与的。

这日论儒,杜蘅穿了身浅灰色提花缠枝圆领对襟薄衫,外穿一件石榴红袖口印有白鹤祥云的长褙子,那石榴红衬得她肤色赛雪欺霜,愈发显出她艳若桃李的明媚颜色来。

是以,论儒还没开始,在场的多又是男子,目光都有意无意地往杜蘅身上瞧。

杜棠也来了,不过她扮作男装,只低调地坐在了第三排,远远地望着中央杜蘅不点而朱的唇,凝脂冰雪的肤,一时有些出神。她只是稍微打扮一下,这样的美丽就有如蒙尘明珠,终于绽放了自己的光芒。

杜蘅并未注意到杜棠的目光,她只静静地看着对面的梁先生。

此时的梁先生脸色并不太好。他应下十二皇子的约,实属不得已。他曾欠下一约,如今十二皇子挟约而来,他无法推拒。

不过,他虽应约前来,却也没有放水的意思,并不打算输给眼前这女娃娃。好在十二皇子也没有要求这个,就算十二皇子要求,他也不会答应。

“杜小姐为女子,又是小辈,杜小姐先请。”

“梁先生是长辈,又是大家,我怎可僭越。更何况,小辈认为,身为女子并不应就此享受优待。”

杜蘅话虽回得谦逊,但这初回话语间就已经透出了犀利的话锋,这第一回合就开门见山直接亮出了自己的观点。更何况,她本就习惯后发制人,自然不想先出招。

“既然如此,杜小姐,老朽冒犯了。”杜蘅之前的话可就已经隐隐藏了些火药味了,梁先生便也不再推辞。在一番客套之后,双方行礼,由梁先生先一步开始。

梁先生看着这么一个温和又清雅的老先生,没想到一出口就是极有攻击力的。

“孟夫子在《孟子.离娄上》有言,‘男女授受不亲,礼也。’,男女之防自古有之,女子需恪守其礼。礼不成,规矩不成,方圆不成。《礼记.曲礼》中亦有记载,‘男女不杂坐,不同施枷,不同巾栉,不亲授。嫂叔不通向,外言不入于捆,内言不出于捆。女子许嫁,缨,非有大故,不入其门。姑、姊、妹、女子子,已嫁而反,兄弟弗与同席而坐,弗与同器而食。’我大祁以礼治国,女子自当守其礼,不可僭越。杜小姐认为何?”

梁先生一来就言辞锋利,引经据典,想从男女大防入手,说明男子的事情女子不能干预,同样,女子与男子并不可相提并论,为之后要提出女子德、功、言、容作下铺垫。

“梁先生所言甚是。”没想到杜蘅却赞同地点了点头,道:“古有孟夫子曾提出‘男女授受不亲’,男女有别,自然是不应交相授受。我认为我的想法并不与梁先生的想法相悖。只是,”杜蘅猛地一转折,“女子恪守其礼不错,但男女之防,并非女子一人可做到的。若是为了男女之防,就将女子拘于房内,彻底绝了这‘男女之防’,这就是因小失大,因噎废食,更有违孔圣孟夫子之思之想。”

她猜出梁先生之所以提出这么一大段的论点,无非就是想从男女之防入手,再言辞切切地表达出,女子只需要束缚于高阁之内,就能彻底绝了这男女之防的说法。说到底,他这也是另一种对孔孟的曲解。

梁维昇有些震惊,他下一步确实是想要抛出进一步的论点,佐以妇德妇功妇言,表明女子束于高阁,便是遵守这“礼”之一字了。然而没想到杜蘅先一步看出了这一点,并且抛出了自己的观点。

“敢问梁先生,您觉得‘娶妻当娶贤’这句话何解?”而且还主动出击了。

“……自然是正理。”明明看着像是没有陷阱的一句问句,梁维昇却不由有些迟疑了,他突然有些不妙的预感。

“《说苑》里曾有记载:孔子至齐郭门外,遇一稚儿,其视精,其心正,其行端,孔子曰:‘趣趋之,趣趋之,韶乐将作。’,


状态提示:第029章 .皇子--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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