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瘦的老头走到房间北面,坐进那里的一把木雕椅子里,伊贺就站在他的身后。

……“几位先生……哦,还有这位小姐……我是罗伊·布莱克斯托克……一位商人……”这位自称罗伊·布莱克斯托克的声音听起来带着一种玩世不恭的味道,而且很沙哑“欢迎光临寒舍……诸位对我收藏的这些雕像有何观感?”

出乎意料的,罗伊并没有继续他走进房间时的话题,而是把大家的注意力吸引到了那些丑陋怪异的雕像上,于是,所有人只好勉为其难的去“欣赏”主人的收藏品。

……在罗伊的身后是一个女人的雕像:她赤裸的扁扁的,垂在胸前,腰上围着一串切断的手,她自己的两只手里握着锋利的匕首,本该是头颅的地方,从她的脖子里却冒出孪生的两条毒蛇。毒蛇的身体拱起,互相瞪视,仿佛正准备攻击对方。

这座雕像让几个人觉得极其不安,代亦甚至感觉到在它花岗岩身体的深处,有某种极其狂暴、极其不对劲的东西,这种感觉迫使代亦移开自己的眼神。

“这些都是被遗忘的诸神,他们已经逝去。关于他们的传说故事只能在干涸的历史长河中找到。他们离开了,永远地离开了。但他们的名字和形象还留在我们中间。”罗伊·布莱克斯托克用他那沙哑的声音说着。

“……这里的每一座雕像每一副肖像都有一个名字,他们的名字在我们的内心灼灼闪耀……那个白色头发、脖子上戴着一条用牙齿串成的项链、手里拿着一面鼓的男人,他的名字叫“娄克提奥斯”;那个屁股肥硕、从双腿间钻出无数只怪物的女人,名叫“胡布”;还有那个长着公羊脑袋,手捧金球的男人,名叫“荷塞夫”……”

“罗伊先生……”托尼受不了那些雕像带给自己的不适感,他更想听听实际的东西“我们言归正传好不好”

“这位先生似乎是有些着急了,很快……很快我们就会说到正题,但是不会是我来跟诸位谈……我认为那些都是俗事,那些将会由我的孙女伊贺望月来跟大家谈,我更愿意跟大家交流一下精神层面的东西……”

伊贺望月是罗伊的孙女……这完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面对大家惊讶的目光,伊贺仍然保持着她一贯的面无表情。

……“离这位小姐最近的是一只猛犸象头骨,看看它饱满的棕褐色,而且经过了古人精心的打磨,打磨得多么光滑……常常使我想到死人的头盖骨……再来看看这幅肖像画:一个披着毛茸茸黄褐色斗篷的身材娇小的女人,注意,她的左手是畸形的……这代表了神灵是不完美的……在她旁边是一组三个女人的雕像,用同一块花岗岩雕刻出来,上身分开,下身却从腰部开始连在一起,她们的脸似乎匆匆刻就,还没有完工,但是,请注意她们的和隐私部位却雕刻得非常精细……这些是已经从记忆中消失的诸神,连他们的名字也早已被人们遗忘。曾经崇拜他们的人与他们的神祇一样被遗忘了。他们的图腾早已破碎失落,他们的最后一任祭司没来得及将秘密传留下去就已死亡。神祇也会死亡。当他们真正死去时,没有人会哀悼、纪念他们。观念比人类更难被杀死,但说到底,观念也是能够杀死的……就像这个国家,这个外表强大的美利坚合众国,它的所有先贤所创立的那些立国的准则和标准……还有观念正在被杀死……”

罗伊的声音好像是悄声低语,传遍了整个大厅,这种窃窃私语的声音让几个人感觉到了一股寒冷的、莫名的恐惧。吞噬一切的恐慌紧紧攫住了他们,就在这座好像是被世人遗忘的诸神的殿堂中……这里遗留着诸神的雕像:长着章鱼脸孔的神、只遗留下干枯的双手的神——遗留下来的也可能是天上坠落的陨石、森林大火的残留物,谁也说不清……

“罗伊先生……罗伊先生”穆子扬大声说道,他的话让几个神游太虚的同伴回到了现实中……“谢谢你能够帮助我们逃开cia的追捕,但是我们还是不要说这些精神层面的东西了,我们都是些俗人……让我们快速切入主题吧”

“哈哈哈哈……”罗伊莫名其妙的大笑起来“年轻人,真是太没有耐性了,好吧,不说精神层面的,我们来说说历史吧……你们也许知道我是一个日本人,虽然我现在是美国公民……我的家族是日本著名的忍者家族伊贺家族,其实忍者的身份传到我爷爷那一代就没有什么好名声了,因为受到他的影响,所以我的父亲打算改变世人对于我们家族的看法,光大忍者家族的荣耀,于是他以忍者的身份加入了当时的日本帝国海军,当然,这也是我们忍者的光荣传统:服务于帝国军队,我的父亲在战争期间到过东南亚,在那里他了解和学习了巫蛊文化,并且在这方面取得了很高的造诣,这些雕像和肖像就是那个时期收藏的,我的父亲想通过用巫蛊的技术来丰富忍术,他为此创立了一个不同于其他忍者流派的新的派别,可惜的是战争结束了,我们战败了,为了将来我们能有翻身的机会和资本,我的父亲受山下奉文将军的委派,参与了一个秘密行动……还没有告诉你我的父亲的名字……他的名字叫岩渊”

听到岩渊这个名字,穆子扬和代亦都站了起来,代亦的手已经握紧了插在腰间的手枪的枪柄……“岩渊?旧日本帝国的海军少将?”……现在可以肯定,那些在丛林里试图夺取黄金的日本人就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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