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姑姑早料到有人会沉不住气,不慌不忙地应道:“陈娘子稍安勿躁,太后娘娘说了,因为此次比试的监官是时六娘,便由她来公布魁之名。”

“咦?”时青雪眨巴眨巴大眼睛,没想到当个小小监官竟还有这等好处。

在众人羡慕嫉妒的目光下,时青雪高高兴兴地接过了懿旨,打开,却是一愣。

隔了片刻,才平稳地念出名字:“夺得头筹的是时宝宁的《思君》。”

“不可能!”时青雪刚把名字念出来,陈秀娇就激动得大声反驳。

她双目瞪圆,根本不相信时宝宁能得第一名,“她把自己的画作都弄不见了,怎么还会有第一名,分明就是你假传懿旨!”

时青雪默默地白了陈秀娇一眼,根本懒得搭理对方的酸葡萄心理,高高兴兴地向时宝宁道去恭贺。

可是如愿获得第一名的时宝宁并没有因此表现出欣喜,反而自常姑姑公布出榜眼时,神情就开始恍惚,目光恍惚地落在陈秀娇身上。

这是怎么了?

时青雪愣了愣,忽然记起时宝宁那幅丢失的画作好像就叫作《情思》。

难道是……

时青雪再次看向陈秀娇的目光一下子变得尖锐起来,常姑姑此时也蹙起眉头,严肃道:“陈娘子慎言!懿旨是太后娘娘亲笔写的,名次也是娘娘钦点的。奴婢一直在旁边看着,您这话的意思莫不是你也在指责奴婢假传懿旨了?”

常姑姑是太后身边的大红人,就连当今皇上都要礼遇几分,陈秀娇不敢不敬,连忙摇头否认。

可她实在忍不下这口气,低声咕哝:“哼,就算时宝宁真的交了作品,我也不信她临时赶出来的作品还能过我们所有人了?”

“娘娘说了,去年因为是棋艺比试,胜负结果一目了然,难有异议。而此次画技比试,除了公布前三甲外,还会展示她们的画作,据以府中。”

说吧,常姑姑便叫人将第二名和第三名的三幅画都打开展示在众人面前。

看着一幅幅精美绝伦的画作,原本还有几个贵女同陈秀娇一样忿忿不平,但见了这三幅画后都歇了声,承认自己技不如人。

可陈秀娇偏不!

她看了看另两幅画作,心中更加自信满满,分明‘她’的作品比其他两人的不论意境还是画功都要技高一筹,骄矜地问:“太后娘娘不是说了要把前三甲的作品都展示出来的吗?为什么单单不把时宝宁的画拿出来,难不成还怕我们看了羞愧吗?”

“是啊!娇娘的《情思》构思巧妙,意境又是极其唯美,这样的作品都只能屈居第二,那第一名得多美啊?!”洛文媚也一旁附和,言语间却在暗自第一名的时宝宁徒有其名。

这让陈秀娇更是信心满满,挑眉看向常姑姑,仿佛在说:我倒要看看你能拿出什么样的画作,还能过我的!

“既然你们想看,那阿常你便把宝宁那幅画拿出来给大伙儿都瞧瞧吧!”凌瑞音这时候也出来了,端坐主位,朝常姑姑摆手。

常姑姑依言做了,将那幅《思君》一点点地摊开在众人面前。

在只闻《思君》之名时,所有人都以为时宝宁这画只是寻常女儿家在七夕思念情人的画作。如此寻常泛滥的意境,最多也就跟秦岩岩的《乞巧》差不多,恐怕还比不上时宝瑾的《对面相思》来得立意新颖大胆,更别提与陈秀娇的《情思》相比较了!

然而当画真正展示出来,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了。

《思君》通篇只用了黑色水墨着笔,描绘了一幅京都女子们相约结伴一起出城门迎接远征归来的情郎们,而他们的情郎——莫国伟大的士兵们正整齐地朝这边走来,每个人脸上似乎都带着激动和欣喜,与女子们的翘盼望相映生辉。

而随风摇曳的旗帜上显目一个‘胜’字更是让正幅画作的情感上升到整个国家的胜利,不再拘泥于小儿女间的爱情。

《思君》一方面描绘了情人间相聚的动人场景,同时又表现出莫国的士兵为大义而暂时放下个人情感,毅然出征并最终夺胜归来的无私情感,让原本有些单调肃穆的场景莫名撼人心魂起来。

真正做到了既思‘家君’,又似‘国君’啊!

凌瑞音见众人都愣愣地看着《思君》,像是还没有从画作中回神,这才缓缓笑道:“陈氏大娘的《情思》虽然立意也十分巧妙,但一人之思到底不如家国天下的大事,因此哀家才将《思君》定为魁。诸位对哀家定下的名次可还有异议?”

众人都沉默片刻,齐声应道:“太后娘娘评判准确,臣女信服。”

凌瑞音满意地点点头,又转头打量了时宝宁好一会儿,饶有兴致地问:“小雪儿这次可真没说大话,只是宁丫头你到底是如何想到要以《思君》为题作画的?”

都把时宝宁唤作了宁丫头,足见凌瑞音已经对时宝宁大有改观,甚至算得上赞赏有加了!

可时宝宁却半点没觉出欣喜,反而满手大汗,紧张得不行。

还是时青雪怕坏事,主动接过话茬,“太后娘娘,您这都没有看出来吗?小雪儿可是一眼就瞧出来了呢?”

凌瑞音果然被青雪这话转移了注意力,笑着问道:“噢?小雪儿看出什么了?”

青雪老神在在,瞥了眼同众夫人陪坐一旁的国公夫人董慧,道:“当然是因为娘亲太过思念父亲,盼着父亲凯旋归来,姐姐这才作出这画来宽慰娘亲的!”

说着,她还煞有其事地点点头,


状态提示:第27章 思君--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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