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的事情,赵暮莨在迷迷糊糊之间有点印象,但大多数都是解鳞告诉她的,不知道他有没有将他自己的行为进行毫无人道的夸张修辞,不可否认的是,解鳞拖着自己插着钢筋的腿,救了她的性命。

话说那时,赵暮莨已经滚落到下一层的楼梯间,眼看着那缠人的舌头起了一个动势,正要朝赵暮莨飞去,解鳞情急之下,用自己的身体当做诱饵,使劲往上跳,用手上的残缺钢筋搅住飞速向前的舌头,将它活生生扯得拐了个弯,后面的眼球和鼻梁,不知从哪个部位发出吱吱的笑声,仿佛在笑他的不自量力。随着地震山摇的咚咚声,笨重的双腿也跟来了,双手紧随其后,像是风火轮一般呼呼乱转,整个场面就跟百鬼夜行似的。

解鳞没有感叹生命是多么的神奇,顺利地吸引了所有器官的注意力,他带着悲壮的心情继续向前奔跑,甚至在心中起草好了遗书。

“我的小宝贝,我走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饿着,天冷了也要记得多穿衣服。你睡觉爱翻身,没有我在你也要好好盖被子,你不爱吃茄子,这样不行,茄子吃了对身体好。我还有一些私房钱藏在a小区里面的b栋3单元204房间进门第二颗小圣诞树的土里,进门的密码是我以前的手机号码最后四位,我不能陪你到最后了呜呜呜......”

哐!赵暮莨在他的脑袋上用中指敲了一下,说:“说重点,这些没发生的事就不要脑补了。”

解鳞捂着脑袋点了点头,继续回忆到。

原本已经很少流血,因为剧烈运动的缘故,感觉自己的肌肉与钢筋正在剧烈的摩擦,干涸的血迹与新鲜的血液融合在一起,脚步不得不放缓了一点。飞行之中的眼球猝然发力撞击他的膝关节处,害得他差点摔倒,当时不知哪来的力气,他收紧肌肉,狠狠蹬地,竟然立正了身子,只是这次脚步再也不敢松懈。

忍得青筋暴起,额头上面的汗顺着肌肤的纹理往下流,差点糊住了整个眼睛,而他却连轻易地抬手都做不到,浑身的血液急速地流动,合着耳膜也不断地跳动,一丝疼痛竟也感觉不到了。

终于,解鳞看见了走廊尽头的那扇铁门,他知道,那具白骨正在等待着他,胜利就在不远的前方。

一个急刹车,双掌触摸到锈迹斑斑的门楣,猛地向后抓,自己顺利地隐身到门后,来不及反应的器官们鱼贯而入,来到安静躺着的骸骨面前,奇迹般地停下了。

解鳞没有听见什么动静,正奇怪着,偷偷从缝里面望出去,只见器官们好似都失去了动力,都悬浮在半空中。

解鳞有些好奇,但想到它们先前的恐怖战斗力,不敢上前,四处看了看,那把钝匕首随地而卧,即使在白天也闪耀着阴冷的光芒。解鳞尽量不惊起它们的注意,蹲下身拾起,让它紧紧贴合自己的肌肤,浑身上下忽然充满了一种能量,解鳞决定现在就和它们决一死战。

一个闪身进入房间,为了不让它们偷偷跑出去,房间的门也关得严丝合缝。做完这一切,那些凶神恶煞的器官们像是睡着了,没有一点动静。

解鳞蹑手蹑脚地靠近,远远地用刀刃戳了戳最凶狠的舌头,柔软的舌苔随着他的动作陷下去了一个小小的坑,鲜红的嫩肉险些流出血液,吓得他赶紧缩回了手。挨个东碰碰西摸摸,眼看着一丁点行为动势都没有,这才稍稍放下了心。

仔细查看过赵暮莨留下的顺序线索,伸出颤巍巍的手,捏住眼球,往空洞洞的眼窝里面放,手心里猛地震动了一下,险些要把这对烫手山芋丢出去,在心底告诉自己要稳重,眼前浮现出赵暮莨晕厥的模样,硬生生地忍住了,迅速地将两只眼球归位,明亮的光芒乍现,解鳞一下子抱头蹲下,等了一会无事发生,又慢慢地站起来,继续手上的工作。

挨个将器官放好,除了没有肌腱粘连之外,就像是一个活生生被人平躺在他面前,可惜的是毫无生气,冰凉异常。

接下来怎么办呢?没有提示,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这下难住了解鳞。翻了翻水泥台上的草垛,粗粝的边缘切割着柔嫩的手指,却是一无所获。

再次抬头看着墙面上的石炭画,解鳞发现了不寻常之处。画中的人像与正常人的骨骼脉络有所不同,仔细观察,蝴蝶骨是在身前侧的,也就是说,他的死亡也许并不是那么简单的自缢,或许是有人扭曲了他的身体,,死得痛苦不堪。

解鳞小心地抱起他的躯干,翻了个个,将关节处对齐,只见他半是骨骼半是血肉的脸庞划过一抹清泪,一阵淅淅索索之后,整个身子链接在了一起,又像是冰雪融化般,骸骨和器官一同坍塌下去,融成了一堆肉糜。

解鳞在那一瞬间感觉自己好像被什么东西推出了房间,瞬息万变的周围景象让他忍不住又惊又怒,骂娘声不绝于耳,晃了一会神,自己又好似来到了阴暗潮湿的楼梯间,低头看,赵暮莨还是躺在原地。

解鳞连忙蹲下身,这会精神放松了,痛感又回到他的身上,撅着屁股托起了赵暮莨软绵绵的身子,动一下就要呼很久的气,好不容易将她甩到了自己的背上,自己一步一挪地离开楼梯间。

下到了底层,有一道缠绕着锁链的绿锈铁门,试着摇了摇坚如磐石的门扉,丝毫不动,差点又泄了气。伸手轻拢住赵暮莨的腿,背上人轻微的呼吸时刻提醒着他,不能放弃任何的希望。

偷偷嗅了嗅她发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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