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筠点了点头,脸上却并未有任何惊讶之色,只是淡淡的说道:“既然那位童姑娘,当日能设计让辰王在她的院子里留宿,自然也有办法让宫里知晓她的真实身份。”
瞿玉猛的瞪大了眼睛,惊讶道:“王妃的意思是,是童姑娘故意放出风声,让宫里知道她藏身于辰王府?只是,如此冒险的行为,她怎么会做?难道她不怕凤苍的皇室,将她送回西秦吗?当初,西秦王为了找到童姑娘,可是允下了重金,并承诺可以免费赠送一座城池。”
顾青筠却是微微扬起唇角,露出了一个讥诮的笑容,道:“你们以前的那种想法,难保宫里不会有。若是凤苍助这个童姑娘顺利回国,能够利用舆论的压力,逼现在的西秦王退位,助她登上皇位。到时,再让辰王娶她为妻,那么,辰王不就成了西秦的皇帝吗?而辰王对于凤苍又是忠心耿耿,这样一来,正如你所说的,凤苍不费一兵一卒,便能得到整个西秦,何乐而不为?”
瞿玉听了顾青筠的分析,点了点头,说道:“不错,现在的陛下,胸怀大志,有一统太微的抱负。若能轻易的得到整个西秦,定然不会放过机会。此次皇后接童姑娘入宫,想来,便是要与童姑娘好好的相处,探听童姑娘的心声,好做出下一个部署。”瞿玉越说,心里越是笃定就是这么回事。但是,她在心里反复想了几次,不禁急急的抓着顾青筠的手臂,着急的说道:“王妃,那怎么办?辰王现在不在府中,若是,宫里真的要辰王娶童姑娘为妃,那......”
顾青筠凄然一笑,笑容里透着苦涩,说道:“瞿玉,你急什么?辰王既然将童姑娘接回了王府,自然是有所考量的。”
瞿玉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说道:“王妃,您的意思,是辰王其实早就打定了主意,是要娶童姑娘为妃的?那,他,您......”瞿玉不知道要如何表达心里复杂的想法,有点急,有点口不择言,“辰王怎能如此对您?他有考虑过您的感受吗?”
顾青筠眼圈儿微红,微微扬起头,唇角微扬,说道:“瞿玉。你虽然比我年长,但因为一直待在军中,未深入生活,所以心思比较简单。其实,作为上位者,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不是随意为之,而是有意而为。童姑娘的心思,辰王不可能不知道;辰王对此不置可否,或许,只是一种欲擒故纵的把戏。他不可能不知道,万一有一天,被人发现童姑娘被他藏在辰王府中,这对于童姑娘的声誉,会有多大的影响。一旦被发现,辰王定然是要对童姑娘的终身负责的。既然他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他还是将童姑娘留在了身边,那么,便说明,他其实是默认了这个结果,也是接受了这个结果的。至于我,”顾青筠眼神悠远,望着蓝天中一个黑点慢慢的靠近,说道:“我与辰王自小便有婚约,这是整个帝都都知道的事情。墨家是个重情重义的家族,不可能背信弃义;至于你说辰王对我,我相信,他多少都会有几分真心。但是,这几分真心,在巨大的利益面前,能值多少?”
瞿玉越听越糊涂,但是,毕竟跟在墨辰身边多年,对于墨辰的脾气虽然不敢恭维,但是对这个俊逸出尘的辰王,她还是心存敬仰,听到顾青筠话里话外都在指责墨辰是有意为之,瞿玉不禁辩解道:“当初将童姑娘留在辰王府,也是出于她的安全考虑。而且童姑娘身患疾病,若是将她安置在其他地方,辰王也怕照顾不周。我相信,辰王并不像您说的这样,步步为营。若真是如此,一个多月前,童姑娘设计那么一出戏的时候,辰王何不顺水推舟、就此将童姑娘娶了?那日,我明明看到,辰王的痛苦、纠结与懊悔。我跟了辰王那么多年,从未见过他如此颓废、狼狈过。辰王在准备婚礼的时候,真的是花了很多心思。当初,允硕曾问过辰王,要收拾哪一座院子给王妃居住,辰王直接说‘不用收拾其他院子,王妃嫁过来后,自然是要与我同住的。’而且,还嘱咐允硕与王府中的下人们言明,以后王妃就是辰王府的女主人,以后王府的人都要听命于王妃,不得有任何怠慢。所谓旁观者清,瞿玉虽然不能完全知晓辰王的心思,但是,辰王对王妃,真的是不一样的,在辰王的心里,王妃定然是一位极为重要的人,我相信辰王不会因为一些利益的诱惑,而做出伤害王妃的事情。”
顾青筠轻轻的摇了摇头,似乎对于瞿玉说的这些事情漠不关心,眼神还是望着天空中那一点。只见,那个黑点慢慢的变大,再变大,最后,落在了顾青筠伸出的手臂上,纤细而尖利的爪子,紧紧的抓住了顾青筠的衣袖——原来,正是在外玩疯了的金青鸟回来了。
顾青筠轻轻的爱抚着金青鸟光洁美丽的羽毛,神情温柔,轻声道:“你回来了?饿了吧?来,先吃点岑姨下午做的龙须酥。”说完,轻轻的将金青鸟从手臂上拿了下来,将它放在了桌子上,并用一个小碟子,将一个龙须酥放在了碟子里,放在了金青鸟的面前,解释道:“这龙须酥,有花生和芝麻的醇厚的香味,又加了点儿麦芽糖,入口即化。小时候,我总是朝着岑姨给我做。你也尝尝吧。”说完,又伸出指尖,轻轻的抚摸金青鸟的羽毛。
金青鸟小巧而尖的喙轻轻的啄了啄眼前的龙须酥,叼起了几根细丝,慢慢的品尝了起来。
顾青筠以手支颐,闲闲的看着金青鸟津津有味的吃着。见瞿玉站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