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神情一僵,又冷笑道:“我是最不讨父皇喜欢的,既然如此,拼着再受责罚,我也要照着自己的心意行事!”

此言一出,少商顿时心有戚戚焉——原来皇帝的女儿都无法随心所欲,那么一个中等武将的女儿吃瘪显然合情合理多了。

二公主上前几步,拽着三公主的胳膊走开几步,压低声音骂道:“你现在说的光棍,回头别又说花用不够,来找我借钱!这些日子母妃好容易肯见你了,你别又惹事!”

三公主有些软了,涕道:“二姊,我心里好苦啊……”

“苦什么苦!你与妹婿都有儿子了,还想如何?”二公主又骂又劝,“赶紧死心吧,父皇尊崇儒学那套规矩,是不会让你随意绝婚改嫁的!再说了,你想想叔祖家那守了寡的,她倒是没有郎婿了,难道就嫁成凌不疑了?!”

三公主忍不住滴下泪来:“他,他怎么这么狠心……”

二公主这些年听这些话都耳朵生茧了,厌烦道:“你有完没完,十一郎小的时候也没见你另眼相看。后来他大了,高壮了,你就生起心思来了,人家还非得依你不可呀!好了,这里不方便说话,赶紧跟我走!”

说完这话,二公主就扯着三公主走了回去,面带微笑将自家妹妹一把推给宫人,然后双手扶起少商,略带几分尴尬的笑道:“快快起身,都快是自家人了,还做什么行大礼。那日见过少商妹妹后,我就向十一郎讨了喜酒,谁知这竖子装模作样的冷着脸。现在我是知道了,原来是父皇怕妹妹年纪小,要好好教导一番再成婚呢。”

少商就势站了起来,暗想你们姊妹倒有趣,一个像是没长脑子,另一个像是长了俩。但她依旧什么没说,只恭恭敬敬的再作了一个揖。

二公主见她稚气可怜,恭顺柔弱(错觉),便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转身就去捉正要离去的三公主:“你去哪儿?”

三公主用力甩开亲姐的拉扯:“我去见母妃。”

“那可太好了,我也去见母妃,我们一道走吧。”

“……我想先去拜见母后。”

“妹妹说的有理,进宫自应该先拜见母后,相逢即有缘,我们还是一道走吧。”

“我不会再惹事了,我自己会走!”

“其实阿姊是怕自己惹事,有妹妹在旁看着阿姊,阿姊就放心了。”

三公主:……

少商低头忍笑,她忽然觉得二公主是个很有趣的人,忍不住偷偷抬头看了她一眼,谁知这匆匆一抬头就让二公主瞥见了。二公主怔了下,见那女孩很快又低下头去做老实状,可适才须臾一瞬间她只觉得笑意无邪,灵动善妩——她再回头看看把什么情绪都摆在脸上的胞妹,忍不住摇摇头。

陈内官见麻烦已了,赶紧喝令宫婢阉人起身继续走,二公主也紧紧扯着三公主往另一个方向去,谁知此时却从巷角再度走来一群人,当头的正是凌不疑。

此处已是北宫禁处,凌不疑不能骑马驾车,身旁卫士也不能全甲重械,然则这十余名贴身侍卫皆身着浅色劲装袍服,腰佩轻剑短刃,随在凌不疑左右亦步亦趋,无论戒备的姿势还是行走步伐都肃整轻悄,统一无异。

这一行人就这么安静的径直走来,少商这边的宫婢阉人连同公主随从都犹如被施咒定了形般一动不动。三公主看见凌不疑,脸上既惊又喜,二公主却想今日之事怕不能善了了,叹息间看见前侧的少商始终低着头,甚至有几分惊惧之意,心里不由得大奇。

凌不疑这时已走到近前,陈内管拱手笑道:“十一郎怎么来了,陛下今早还念叨你呢。”凌不疑亦拱手回礼,抬起头时,陈内官惊声道:“哎呀呀……十一郎你的脸怎么了。”

众人看去,只见凌不疑今日身着一件玄色直裾长袍,乌绫束发,然而白皙的面庞上有几缕血色刮痕,深黑的衣领内雪白的裹布若隐若现。

三公主当即惊呼起来,当即就要扑过去,却被二公主死死拖住。二公主大声道:“十一郎,你这是又哪里淘气去了!”

凌不疑笑道:“无妨,只是前日夜晚骑马不慎,从马上摔了下去。”

少商本就不安,不知如何面对这位刚刚‘被分手’的未婚夫,此时听到‘前晚’二字更加惊疑,正打算捧着脸惊呼着关怀两句,凌不疑走到她身旁,冷冷的一眼瞪过去,低声道:“你先别说话!”少商立刻把张开的嘴闭上了,嗫嚅着低下头去。

凌不疑也不管周围近百双眼睛看着,伸手就拉起她柔弱滑腻的右手,将她扯到自己身后遮了起来,看见这明晃晃的保护姿态,三公主眼珠都红了,眼眶含泪正要说话,二公主赶紧抢在她前头,笑道:“这可真是奇闻了,你自小骑术了得,闭着眼睛都能在马上翻来跃去,如今怎么失手了!”

凌不疑似乎对二公主十分尊重,和气道:“适才陛下已训斥我了,说我不该酒后纵马,不知死活。”

少商听到这里,不安的低头扭了扭右手,小小的手掌被微微发凉的大掌牢牢握着,全然动弹不得。

二公主又笑斥了几句,凌不疑就转身客气道:“内官辛苦了,今日天不亮就出宫去迎吾妇,子晟这里多谢了。适才陛下眼下正在尚书台后殿,我自领吾妇前去,就不劳陈内官了。”

听见‘吾妇’两字,周围宫婢阉人都忍不住纷纷去看凌不疑背后的少商,或含笑,或悄声细语。三公主本来如同向日葵般欣喜的望着凌不疑,听闻这两字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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