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裴据一笑:“那弟弟就只好赖在皇姐宫里了。”

昭城公主命侍女划桨,“还是先去看看如玉吧。”

太子见她一路调笑着,猜是姜如玉的病症有所好转,喜形于色:“还真有些等不及了。”

昭城公主给侍女使了个眼色,一名侍女会意,附在她耳边悄声道:“公主放心,知道太子要来,一切都备好了。”

“你们倒是乖觉,平常对本公主都没这么上心,到底不如太子尊贵呢。”昭城公主娇嗔道。

太子微阖着眼瞧了一主一婢两眼,眸中闪过一丝稍纵即逝的诡异,而后看向画舫外面,风轻云淡地笑了。

似乎有好戏在等着他呢。

昭城宫。

裴据一进门,就被人直接引到了姜如玉住的厢房。

回廊下的白瓷美人炉中燃着名贵的香料,他不经意地瞟了一眼,大步走进屋内。

“太子……”里面的美人显然是被惊到了,猝不及防地回过头来,杏眸睁的很大。

多次抱病之后,她的面色稍显苍白,唇色也是淡淡的粉,长长的柳眉间蕴淡淡轻愁,双眸犹如清浅水雾,一袭素色衣裙裹着纤弱之躯,飘然出尘,清丽难言。

“今日看着好多了,竟能起床了。”说完,太子轻佻地近身上前,凝着姜如玉道。

姜如玉退后行礼:“也不是什么大病,太子这样挂怀,如玉愧不敢受。”

“本太子不喜虚礼,你非这要这样惹我不高兴吗?”太子拉着她的衣袖,一把把人带到身前:“这里住的憋屈,去我宫里可好?”

“求太子饶命。”姜如玉的脸色更显苍白:“这不合宫中规矩。”

裴据斜睨着她:“怕什么?谁敢动本太子的人。”

姜如玉没说话,下意识地又往后退了一步。

“噢,对了,你还没成为本太子的人呢?”他倾身一步,双臂将人圈在怀中。

房中焚了助兴的香,这样明显的意图,他岂能辜负。

“太子难道愿意听凭他人摆布?”姜如玉垂眸低声道。

染指公主的侍读,不知要落下多少话柄。更何况,她在昭城公主身边这几年,深知昭城公主的城府之深,这次,绝非只引他来看看自己那么简单。

“呵——”裴据冷然轻笑:“美人儿这是在提醒我吗?”

一言未了,只见昭城公主笑吟吟地走了进来:“方才在外头淋了雨,去换了件干净衣裳过来,没打扰着你们吧?”

她以为进来之后里面是你侬我侬的靡靡之场景呢,却见太子和姜如玉二人都没有身热情动之意,脸上闪过一丝阴郁,旋即被她的笑容掩了去。

“公主。”姜如玉提襟过来,向她行了礼。

“去陪着太子吧。”昭城公主看向太子道。

姜如玉站着没动,她又不是秀女出身,来日不寄托于宫中,何必去做那种事情。

“你是该陪着本太子。”裴据笑笑:“不过不成。不如挪到镜湖之中,就着垂柳扁舟,青梅煮酒,红袖伴读,聊以消愁可好?”

这里的香气诡异却又让人闻不出深浅,他怕停留的时间长了做出失态之事,故而想赶紧找个理由离开,带着姜如玉离开。

“他可真是什么都不顾了。”昭城公主拉扯着姜如玉,“万一被人瞧见,告到父皇那里去,又不知要生多少事,”她看着太子道:“你在我这里,凭谁说起,也是咱们姐弟情深,走动走动叙叙手足之情,你要看如玉,没有比这个更好的幌子了。”

此刻这步,她打定主意要把姜如玉送到太子的榻上了,一旦生米煮成熟饭,皇后的侄女陈韵儿那边,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陈韵儿的父亲——宰相陈遂,也一定不会容下这个尽心扶持的太子辜负自己女儿,在大婚前就明目张胆地宠个侍读,这也太打他们的脸了。

太子做出如此悖逆之事,一向要强的皇后指不定气成什么样呢。

只要他们不好过,昭城公主的心里就舒坦多了。

她会押上这一生,让他们不得安宁。

眼下,姜如玉就是最好的棋子,昭城公主知道,太子对她是动了真心的,为此,他说不定会和皇后那边对抗到底。

太子裴据时不时用袖袍掩下口鼻,语气风轻云淡:“皇姐此言差矣。未免太小瞧本太子了,我和如玉,他们越是反对,我就越要做给他们看,好歹要争个名正言顺。”

昭城公主也不驳他,只不经意朝侍女递了个眼神:“太子弟弟再歇会儿喝口茶吧,皇姐我去看看宫外何处可‘人约黄昏’。”

等她起身出去了,太子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骤然加重,他心中暗道:不好,此地不宜久留,再不走就麻烦大了。

“如玉,跟我走,我许你,救顾玠出来。”他调情似的伏在姜如玉肩头上道。

姜如玉还在犹豫,被他紧紧箍住腰身,抱了起来。她没有太子的道行高,被屋内不知名的香气熏的浑身瘫软,水眸惺忪,沉入半睡半醉之状,使不出半点力气来推开他。

“太子殿下,公主说您不能出去,要是被人看到了,她也逃不了干系……”门外有人拦住他们。

“哼。”昭城公主隔着菱花窗瞧见了,挑起尖尖的指甲笑道:“着人,去告诉陈大小姐,皇后,还有陛下。”

中了她娘亲家族祖传的七步御女散,走出去不出片刻,干材烈火的,少去许多讲究,一定会在宫中众目睽睽之下献丑了吧。

正巧,这会儿,陈韵儿应当进宫来陪她的姑母——皇后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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